“另辟蹊径……”“借壳上市……”“活下去……”
这些词语,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再次看向那个磨刀的老人。老人磨好了一把剪刀,用拇指轻轻刮过刃口,测试着锋利度,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然后,他拿起旁边一块硬纸板,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为人民服务——磨刀剪”,旁边还贴着一小条红纸,写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敬意,同时涌上廖奎的心头。
这老人,和他廖奎,何其相似。都在用自己的手艺,在这时代的洪流边缘,艰难地寻找着一片立足之地,坚守着一点点属于“匠人”的本分。只是,他比这老人幸运,他有一个不那么“正经”的系统,为他“另辟”了一条看似更光鲜、实则同样布满荆棘的“蹊径”。
远处,一群戴着红袖章的学生队伍喊着口号走过,旗帜飘扬,青春激昂。巷口的墙壁上,崭新的、墨迹淋漓的大字报覆盖了旧有的标语,内容尖锐而充满火药味。
时代的车轮轰隆向前,碾碎一切不合时宜的旧物。能留下的,要么彻底融入新的洪流,要么,就只能像这磨刀的老人,像他廖奎这样,在边缘处,以一种扭曲或变通的方式,坚守着那点即将被遗忘的“手艺”和“传承”。
廖奎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走过去,放在了老人脚边一个敞开的旧铁盒里——里面只有寥寥几个硬币。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诧异,随即露出一个朴素的、带着感激的笑容,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下一把菜刀。
“噌……噌……噌……”
磨刀声依旧,在这躁动不安的省城角落里,固执地回响着。
廖奎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却也更加坚定。
他明白了,他走的这条路,不仅仅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配得上谢薇,更是背负着一种他之前并未完全理解的、关于“传承”的重量。
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
(存稿一直被审核卡住修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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