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梗概:翠婶怒骂偷菜母鸡展现泼辣性格,采药婆婆赠菜团显露温情。菜根上的蓝泥与月眠谷产生关联,悬吊的蛇胆暗示采药婆婆掌握神秘知识。日常场景中穿插超自然元素,强化世界观的神秘感。
本章梗概诗:
*芦花蹿篱啄新苗,泼骂声震九重霄。*
*巧手暗塞菜团暖,药窗蛇胆悬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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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爬上老根叔的树梢,将斑驳的光影筛落在石村纵横交错的土路上,蒸腾起一股混合着泥土、牲畜粪便和昨夜雨水的、独属于清晨乡村的气息。小石头正沿着溪边往家走,盘算着晨起劈好的柴火够不够阿娘烧一天的热水,耳朵里却先灌进一阵尖利高亢、极具穿透力的叱骂,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硬生生撕开了清晨的宁静。
“挨千刀的瘟神!爪子痒了是不是?老娘辛辛苦苦伺候出来的苗,是给你这扁毛畜生打牙祭的?!”
声音的源头,正是溪边菜园子方向。小石头循声望去,只见翠婶一手叉着腰,像一尊怒目金刚戳在自家篱笆边,另一只手攥着个边缘磨得起毛的旧竹簸箕,簸箕口正对着篱笆下那片刚冒出嫩芽、还挂着晶莹露珠的菜畦。一只肥硕的芦花母鸡,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破了胆,正惊慌失措地在几棵刚移栽不久、叶子才舒展开两片的青菜苗间乱窜。它那尖利的喙上,还沾着一点新鲜的、翠绿的菜叶碎屑,罪证确凿。
“还敢啄?!看我不把你那点黄油煸出来点灯!” 翠婶怒喝一声,手中的竹簸箕带着风声,“唰”地一声狠狠刮过地面!簸箕边缘粗糙的竹篾摩擦着砂石和湿泥,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极其刺耳的刮擦声——“**嚓啦!嚓啦!嚓啦!**” 这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驱赶力量,刺得人耳膜发紧,头皮发麻。
那芦花鸡更是魂飞魄散,“咯咯哒”地惨叫着,连滚带爬地想要冲出菜畦。它慌不择路,翅膀扑腾得尘土和细碎的菜苗叶子乱飞,肥硕的身子撞得几棵脆弱的菜苗东倒西歪。几根灰褐色的鸡毛被气流卷起,打着旋儿飘在空中,混着被鸡爪刨起的泥土微粒,在清晨的阳光里上下翻飞。
“站住!你这孽障!” 翠婶不依不饶,簸箕刮地的声音更急更响,简直像要把地面刮掉一层皮。同时,她的嘴唇急速翕动,一串急促、怪异、带着某种特殊腔调和韵律的音节如同连珠炮般喷射而出:
“**咻咔——唳!咻咔——唳!咻咔——唳!**”
这声音尖锐、短促、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钻进脑仁深处,激起一种本能的烦躁和不安。这就是石村代代相传的“**驱禽咒诀**”。外人听来只是泼妇骂街的噪音,实则蕴含玄机——通过特定的音节组合和发声频率,形成一种对家禽听觉系统极具刺激性的声波。频率精准地刺入鸡鸭敏感的耳蜗,引发它们强烈的惊惧和不适,比单纯的棍棒追赶更有效,更能让这些记吃不记打的家伙长点“记性”。果然,那芦花鸡听到这咒诀声,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叫得更加凄厉,连滚带爬的速度陡然加快,一头扎进篱笆外的灌木丛深处,只留下几片凌乱的羽毛在枝叶间颤动。
“哼!再敢来,看我不把你炖成一锅烂泥汤!” 翠婶冲着鸡消失的方向又啐了一口,胸脯剧烈起伏着,脸上因为愤怒和用力涨得通红。她弯腰心疼地扶起那几棵被撞歪的菜苗,嘴里兀自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着,声音却已低了下去,只剩下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心疼。
小石头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翠婶的泼辣在石村是出了名的,骂起人来地动山摇,可村里人都知道,她那颗心就像溪底的鹅卵石,被生活磨得粗糙,内里却温软。谁家真有个头疼脑热缺了柴米,第一个悄悄把东西放在人家门口的,往往就是这位“骂街能手”。
他收回目光,准备绕过菜园回家,一股极其浓烈、复杂、甚至带着一丝腐甜气息的药味却猛地钻入鼻腔。这味道的来源,正是菜园斜后方,那间几乎被茂密藤蔓完全包裹的低矮石屋——采药婆婆的家。
小石头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那扇厚重的、带着岁月裂痕的木门依旧紧闭着,但临溪的那扇小木窗,此刻却敞开着。窗台上,一根细细的、坚韧的黑线,正悬吊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深紫近黑、表面布满不规则褶皱、如同某种诡异果实般的硕大蛇胆**!
那蛇胆显然是刚刚取出不久,胆壁在晨光下闪烁着湿漉漉的、令人不适的油光。浓稠的、**紫黑色如同半凝固血浆般的粘稠汁液**,正从胆壁的褶皱深处极其缓慢地渗出、汇聚、最终承受不住重力,“**啪嗒**”一声,滴落在窗台下几片宽大的、用作接取的药草叶子上。那深色的汁液迅速在翠绿的叶片上洇开一片不规则的污迹,散发出更加浓烈刺鼻的腥苦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这景象,阴冷、诡谲,与清晨的生机勃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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