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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村中央,古祭坛。**
历经沧桑、表面布满各种模糊刻痕与岁月侵蚀痕迹的古祭坛,在晨光中更显肃穆与残破。那柄残破的石斧,被石叔以最郑重的姿态,供奉在祭坛中央那块厚实的、同样满是斧凿痕迹的榆木砧板上。砧板表面,昨夜石斧自行移动划出的那道深达七寸、边缘毛糙、笔直指向西方鬼哭涧方向的摩擦痕迹,在清冷的晨光下,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清晰得刺眼。
昨夜守灵的猎人们已轮流回去休息,补充体力,处理自家的损失与悲伤,祭坛周围暂时空无一人。惨白阴冷的月光早已褪去,只有清冷的、缺乏温度的晨光,公平地洒在残破的斧身之上,照亮那些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的裂纹。
突然!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斧柄末端,那最后几圈被熏得焦黑、几乎与斧柄融为一体的兽筋缠绕处,之前曾短暂闪烁过的微弱金芒,**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这一次,那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如同残灯余烬,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稳定**和**清晰**!它不再是一闪而逝,而是持续地、顽强地亮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斧身内部被彻底激活,正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发出警示!
金芒亮起的刹那,异变陡生!
斧面上那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裂纹深处,仿佛在瞬间变成了无数面微小的、扭曲的镜子。裂纹的走向、深浅、角度,在某种玄奥莫测的力量作用下,竟将洒落在其上的清冷晨光巧妙地扭曲、折射、重组!
一道极其模糊、边缘不断晃动、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虚影**,在残破的石斧上方尺许的空气中,缓缓浮现、凝聚!
那是一片**巨大、厚重、边缘锋利如绝世刀锋的幽暗鳞片**的虚影!鳞片本身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暗沉色调,上面布满了古老而狰狞、充满蛮荒暴戾气息的纹路,仿佛承载着无尽岁月的沧桑与毁灭意志!仅仅是一片鳞片的、并不完整的虚影,就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血液凝固的洪荒威压!更可怕的是,这片鳞片虚影的指向,与砧板上那道笔直的摩擦痕迹完全一致,分毫不差!它如同一个无声却无比清晰的坐标,一个充满恶意的标记,牢牢地、死死地锁定着西方——鬼哭涧寒潭深渊的方向!
这恐怖的虚影只持续了不到三息时间,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又如被风吹散的烟雾,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石斧上的金芒也随之彻底隐没,仿佛耗尽了这短暂复苏所积攒的最后力量,斧身上的裂纹,在那光芒熄灭的瞬间,似乎又肉眼难辨地加深、延长了一分,变得更加脆弱。
祭坛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晨风卷动地上几片枯叶,发出单调而寂寞的“沙沙”声。这短暂而惊悚、足以撼动任何目睹者心神的异象,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生,又悄无声息地结束,未曾被任何一双眼睛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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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村东头,僻静的、由几个陈旧麦秸垛围成的小小角落里。**
小石头(石晨)盘膝坐在干燥的、带着阳光和尘土气息的茅草上,紧闭着双眼。他的小脸依旧缺乏血色,嘴唇因失血和疲惫而显得干裂,但胸膛的起伏却比之前平稳悠长了许多,显示着体内正在发生的微妙变化。左足底那枚奇异的五瓣梅花胎记,此刻正持续不断地传来一股温润平和的暖流,如同深山幽谷中永不枯竭的涓涓细流,缓缓流淌过他疲惫不堪的四肢百骸,滋养着那些因过度透支而酸软疼痛的肌肉与经脉。
他的全部心神,早已彻底沉入了体内那方寸之地——丹田处那团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缓缓旋转着的、灰蒙蒙的**混沌气旋**之中。
气旋的旋转速度极其缓慢,却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比昨夜刚刚凝聚时,似乎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在那灰蒙蒙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气流深处,似乎多了一点极其微不可察的、如同夏夜萤火般的**幽蓝星点**(那是吞噬、磨灭那魔眼邪源后,残留下来的一丝最为精纯、未被污染的奇异能量),如同浩瀚混沌星云中一粒渺小的尘埃,随着气旋缓缓沉浮。经历了昨夜那场与邪源意志正面碰撞、如同刮骨洗髓般的精神炼狱,小石头的意念,似乎也在那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中被淬炼过,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凝聚,如同被反复捶打过的粗铁,去除了些许杂质。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初学走路的幼童,引导着气旋中分离出的、比发丝还要纤细的一缕微弱混沌气流。这缕气流蕴含着一种原始的、介于创造与毁灭之间的奇特力量,极难驾驭。他尝试着驱使这缕气流,如同驾驭着一条初生而倔强的小龙,让它离开相对安全的丹田巢穴,沿着记忆中阿木爷曾在他耳边反复念叨、手把手教导过的最基础、也最关键的行气路线——**手太阴肺经**的起始处,那如同干涸溪流源头般的经脉,缓缓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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