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依旧伴随着剧烈的痛苦——怨毒被磨灭时如同刮骨疗毒般的刺痛,以及大地气息冲刷拓宽受损脉络时的胀痛。但任天齐甘之如饴!
他终于找到了自救之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鸦公准备再次敲鼓时,却猛地停了下来,淡金色的眸子惊疑不定地看向石槽。
只见石槽中的任天齐,那残破的幼苗本体表面,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黄色光晕。那光晕正随着某种深沉的韵律微微波动着。而其体内那些顽固的暗绿色怨毒,虽然依旧盘踞,却明显黯淡了一丝!
“这…”鸦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小子…他居然能引动‘地脉精气’?怎么可能?!”
地脉精气,乃是祖茔之地万古沉淀的最本源之力,也是祖灵战鼓力量的源泉。非黑齿部血脉,且未经祖灵认可者,根本不可能感应,更别说引动吸收!强行尝试,只会被那沉重的脉动碾碎神魂!
可眼前这株外来破树杈子,竟然做到了?!
鸦公死死盯着任天齐,目光剧烈闪烁,似乎在重新评估着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任天齐彻底沉浸在了这种艰难的“自我疗伤”之中。
每日鸦公敲鼓时,他便借助鼓声稳固神魂,扩大那丝感知。鼓声间歇,他便全力引导那微弱的地脉精气,一点点磨灭怨毒,修复伤体。
进度缓慢得令人绝望,每一次引导都耗尽心神,且能引来的地脉精气稀少得可怜。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积极的变化。
那些暗绿色的怨毒被一点点蚕食,虽然依旧顽固,但范围在缩小。新生的淡金色脉络在一次次地脉精气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坚韧、宽阔,甚至染上了一丝沉凝的淡黄色泽。核心那一点本源之光,也愈发稳固明亮。
他对那大地脉搏的感知也越发清晰。虽然依旧无法真正沟通,但那沉重的韵律不再陌生,反而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这一日,他正全力引导着一丝地脉精气,冲击一条主要脉络中最为顽固的一团怨毒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
“鸦公!鸦公!不好了!”
一个脸上涂着新鲜药泥也掩不住苍白的黑齿部青年猛地掀开帘子,气喘吁吁,眼中满是恐惧:“西边的‘瘴眼’…又开始喷了!比上次还凶!阿姆她们…阿姆她们还在那边采腐苔!”
鸦公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什么?!不是说了那地方最近不稳,不让靠近吗!”
“是…是腐苔长得太好了…阿姆说再不采,下次就没了…”青年带着哭腔。
“混账!”鸦公怒骂一声,猛地站起身,却又因虚弱晃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石槽中正处于疗伤关键阶段的任天齐,又看了一眼外面,焦躁地啐了一口。
任天齐中断了修炼,传递出询问的意念。
鸦公脸色阴沉如水,烦躁道:“妈的…‘瘴眼’喷发,毒雾弥漫,老子得去看看…你小子…”他犹豫了一下,看着任天齐体表那层微弱却持续存在的淡黄光晕,忽然道,“…老实待着!尽量别断了对地脉的感应!这能暂时避开那些毒雾的感知!”
说完,他抓起骨槌和皮袋,对那青年吼道:“带路!”便急匆匆地冲出了帐篷。
帐篷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火塘噼啪声和石槽咕嘟声。
任天齐心中却无法平静。瘴眼喷发?毒雾?他下意识地维持着那丝与大地脉搏的微弱连接。
果然,片刻后,他感觉到帐篷外的气息开始变得污浊,一种带着淡淡腥甜味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窒息感开始从帘子的缝隙中渗透进来。
灰色的、仿佛有生命的雾气,如同潮水般,缓缓漫过了营地。
危机并未远离,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悄然降临。
而他还远未恢复,鸦公离去,营地空虚…
任天齐的心,缓缓沉了下去。他的意识死死锁定那丝大地脉搏,这是目前唯一的庇护。同时,他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片看似死寂的沼泽,究竟隐藏着多少致命的凶险。
恢复的速度,必须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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