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向李谷,眼神锐利:“我们按原计划进行。明日一早,你亲自去一趟镇州,告诉李筠将军,三日后卯时,务必准时出兵饶阳。饶阳是汴梁的北大门,他只要把饶阳围住,赵匡胤必然会派主力去救,这样,我们就能趁机攻汴梁。”
符祥瑞顿了顿,补充道:“我们这边,兵分两路。一路由赵校尉带五百轻骑,连夜奔袭汴梁西关,西关是汴梁的粮道,拿下西关,就能断了汴梁的粮草;另一路,由我亲自统领主力,三日后卯时,和李筠出兵的同时,直插汴梁东门。”
“太后!”李谷急忙上前一步,声音都有些发颤,“您是后周的太后,怎么能亲自上阵?太凶险了!不如让末将统领主力,您在洛阳坐镇指挥就好。”
符祥瑞看着李谷焦急的样子,忽然笑了,眼角弯起,带着几分柔和。“李相,从赵匡胤在陈桥驿黄袍加身的那天起,后周就没有退路了。”她走到帐帘边,撩开一角,看向外面的夜空。秋夜的天空格外清澈,星星密密麻麻地缀在上面,像撒了一把碎钻。“柴宗训还在洛阳等着我们,后周的百姓也在等着我们。只要能收复汴梁,能让后周的旗帜重新在东京城头飘扬,这点凶险,算什么?”
她转身,目光坚定:“就这么定了。你今夜就出发去镇州,务必把消息传到李筠将军手里。”
李谷看着符祥瑞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不再劝阻,躬身行了一礼:“臣遵旨!定不辱使命!”说完,他捧着军报,快步走出帐外,帐帘晃动,带进来一阵凉风,烛火也跟着摇曳了几下。
符祥瑞重新走到舆图前,指尖轻轻抚过“汴梁”二字。她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后周,也是为了柴宗训,为了那些还在等着后周复兴的旧部。秋夜的风从帐外吹来,带着几分寒意,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决绝。
(三)汴梁,都点检府
汴梁的秋意比洛阳更浓些,都点检府的书房里,窗棂上爬着的藤蔓已经开始泛黄,秋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赵匡胤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道残影。他脸色阴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显然正在气头上。
石守信匆匆走进来,甲胄都没来得及卸,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主公!”他单膝跪地,声音急促,“探马来报,李筠在镇州起兵了,一万五千兵马已经出了镇州,往饶阳方向去了!还有洛阳那边,符氏也整军完毕,三万步卒,五千女兵,还有近万义勇,看动向,是要往汴梁来!”
赵匡胤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砸在案上,案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好!好一个符氏!好一个李筠!”他怒极反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朕刚登基没几天,他们就敢跳出来造反,倒是会挑时候!”
石守信站起身,看着赵匡胤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补充:“还有一件事,辽人在幽州以南集结了骑兵,统兵的是耶律休哥,兵力约三千,每日在边境耀武扬威,不知意欲何为。”
“辽人也来凑热闹?”赵匡胤的脸色更沉了,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泛黄的藤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能慌,一旦慌了,汴梁的局势就会失控。
“传令下去!”赵匡胤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命慕容延钊率两万禁军主力,即刻开赴饶阳,务必挡住李筠!告诉他,饶阳不能丢,若是让李筠过了饶阳,他提头来见!”
“是!”石守信躬身应道。
“再命韩令坤带三千精骑,驻守汴梁西门,加固城防,防备洛阳方向的敌军!”赵匡胤继续下令,语气不容置疑,“让他多派探子,密切关注符氏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
“臣遵旨!”石守信一一记下,正要转身去传令,却被赵匡胤叫住。
“等等。”赵匡胤走到案前,拿起一支狼毫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吹干墨迹后,递给石守信,“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使者,拿着这封信去幽州,见耶律休哥。”
石守信接过信,有些疑惑地看向赵匡胤。
“告诉耶律休哥,”赵匡胤的声音沉了下来,“只要他按兵不动,不插手汴梁的事,待朕平定符氏和李筠的叛乱,每年给大辽的岁贡翻倍。至于燕云之地,日后朕与他主上商议,也不是不能再议。”
石守信吃了一惊:“主公!岁贡翻倍,还要议燕云之地,这会不会太让步了?辽人若是得寸进尺……”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赵匡胤打断他,眼神坚定,“眼下最大的威胁是符氏和李筠,若是让他们联手攻进汴梁,朕连皇位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燕云?先稳住辽人,等朕平了内乱,再回头收拾他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李筠和符氏,不过是疥癣之疾,朕不信他们能翻起多大的浪。只要辽人不插手,用不了多久,朕就能平定叛乱。”
石守信看着赵匡胤的眼神,知道他已有决断,不再多言,躬身道:“臣明白!这就去安排使者,即刻出发去幽州!”说完,他捧着信,快步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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