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向面前这栋灰扑扑的老旧居民楼,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在雨中显得格外阴郁。
我叫郝梦,是《城市晚报》的一名实习记者。
眼前是朝阳小区 4 栋,是我此次的目的地。
主编派我来调查一个奇怪的传闻:这栋即将拆迁的老楼里,住着一个"不存在的住户"。
"404室,"我低头核对笔记本上的地址,"据说有人看见那间屋子晚上亮着灯,但物业坚持那里二十年来从未住过人。"
雨水打湿了我的运动鞋,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开来。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走进了昏暗的楼道。
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楼道里的灯坏了,只有从破旧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小广告,有些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了下面更早一层的“治疗性病”和“办证”字样。
我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二楼转角处,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吓得我差点叫出声。
她穿着老式的藏青色棉袄,灰白的头发挽成一个稀疏的发髻,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小姑娘,你找谁?"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您好,我是记者,想了解一下这栋楼的情况。"我勉强挤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特别是关于404室的传闻……"
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变了,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别去!"她压低声音,"那间屋子不干净!二十年前……"
一阵穿堂风突然刮过,楼道尽头的一扇门"砰"地关上,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松开了我的手。
"陈阿婆!你又吓唬人了是不是?"一个中年妇女从三楼探出头来,不耐烦地喊道,"快回来吃药!"
老太太——现在我知道她叫陈阿婆了——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蹒跚着上了楼。
我注意到她的左脚有些跛,走路时发出一种奇怪的"吱嘎"声,像是关节缺油的门铰链。
我继续向上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三楼的一户人家门缝里飘出炖肉的香味,却莫名让我联想到殡仪馆里焚烧尸体的气味。
经过时,我听见里面传来电视新闻的声音,还有小孩背唐诗的稚嫩嗓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快步走上四楼,与其他楼层相比,四楼的走廊显得异常干净,几乎看不到一丝灰尘。
404室的门漆成了暗红色,与其他住户的棕色木门形成鲜明对比。
门上贴着一个褪色的“囍”字,边缘已经卷曲发黑。
我拿出手机对着这扇门拍了几张照片,当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那短暂的光亮中,我似乎看到门缝下有一个影子在晃动,就好像有人正从里面窥视着我。
我连忙凑近门缝查看,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人吗?”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我又敲了敲,这次用力一些,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听起来后面确实空无一物。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那是一种老式的中式婚乐,唢呐和二胡的合奏,喜庆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这声音……不会是从空房子里传出来的吧……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楼梯口,警惕地盯着我。
"我……我是记者,"我慌忙出示记者证,"来调查一些关于这栋楼的传闻。"
保安的表情缓和了些,但眼神依然戒备。
"这里没什么好调查的,都是些无聊的谣言。"他走过来,示意我离开404门前,"这间屋子空置二十年了,从那个新娘自杀后就没人住过。"
"新娘自杀?"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能详细说说吗?"
保安摇摇头:"都是老黄历了。这栋楼下个月就要拆了,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过去吧。"他顿了顿,"不过……如果你真想了解,可以去找陈阿婆。她是这栋楼最老的住户,什么都知道。"
我想起刚才那个古怪的老太太,和她那句没说完的警告。
"谢谢,我会的。"我点点头,跟着保安下了楼。
经过三楼时,我又闻到了那股炖肉的味道,这次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丝甜腻的香气,像是……檀香?
走出4栋,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暗红色的404室窗户,恍惚间似乎看到窗帘动了一下。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那里只有积满灰尘的玻璃。
"奇怪……"我喃喃自语,翻开笔记本记下今天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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