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揉碎的金箔,洒在咸阳的青石板路上,把街边酒肆残留的红灯笼染成了暖橙色。项尘推开驿馆的木门时,正撞见挑着水桶的老驿卒,木桶里的渭水晃荡着,映出天边淡淡的朝霞。
“项将军早啊!”老驿卒放下担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早的浆水饭刚熬好,要不要让厨房给您端一碗?”
项尘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驿馆墙角——那里还留着昨晚搜查时的痕迹,几块松动的青砖被撬开过,下面藏着半张画着诡异符号的纸条,和柴房里那货郎身上搜出的一模一样。“不了,我们今天要换个地方住,麻烦老丈帮我们把行李搬出来吧。”
老驿卒愣了愣,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是觉得这儿不安生?不瞒您说,昨天后半夜,我看见西边墙根有个人影晃,还以为是偷东西的,喊了一声就跑没影了。”
“多谢老丈提醒。”项尘心里的警惕又重了几分——逆时盟的人果然盯上了这处驿馆,再待下去,恐怕会给驿馆带来麻烦,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多时,陈虎和阿月就扛着行李出来了。阿月怀里还抱着那个陶制小老虎,一路上都在念叨:“早知道换客栈,昨天就不该买这个,沉得慌。”
“沉就给我拿着。”陈虎伸手要接,却被阿月躲开。
“不用,我自己能抱!”阿月把小老虎搂得更紧了,“这是我在咸阳买的第一个玩意儿,丢了多可惜。”
墨渊走在最后,手里拿着一卷新画的咸阳街巷图,指尖在“老城区”那片画了个圈:“我打听了,老城区那边有几家客栈,都是本地人开的,僻静,也安全。而且离渭水近,早上能买到新鲜的鱼,给大家补补身子。”
“听先生的。”项尘接过地图,目光落在“渭水驿”三个字上——这客栈的位置在老城区边缘,旁边就是一条小巷,既能快速撤离,又方便警戒,确实是个好地方。
几人沿着青石板路往老城区走,路上的市集已经热闹起来。卖胡饼的摊子前围着不少人,摊主是个络腮胡的汉子,手里拿着长柄铁铲,把胡饼翻得“滋滋”响,饼上的芝麻和肉末香气飘出老远。
“将军将军,我想吃胡饼!”阿月拉着项尘的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摊子,“你看那饼,金黄金黄的,肯定好吃!”
项尘笑着点头:“行,买几个当早饭。陈虎,你去排队,我和先生看看前面的路。”
陈虎刚走过去,墨渊就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项尘,眼神往斜后方递了个暗号。项尘会意,假装整理腰间的玄铁枪,眼角余光扫过去——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个穿灰衣的汉子,头上戴着顶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可那汉子的目光,却一直黏在他们身上,陈虎排队的时候,他就往胡饼摊方向挪了挪;等项尘和墨渊往前走,他又悄悄跟了几步,脚步放得很轻,却还是被项尘听出了端倪——那汉子的鞋子沾了泥,踩在青石板上,会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和周围行人的脚步声格格不入。
“看来,昨晚的货郎不是唯一一个。”项尘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冷意,“这小子跟了我们一路了,从驿馆出来就没断过。”
墨渊点了点头,手指在袖中悄悄摸了摸那个装机关的木盒:“老城区的小巷多,前面有个‘窄腰巷’,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过,两边是土墙,没窗户,正好把他引进去。”
“好。”项尘应了一声,故意放慢脚步,等阿月跑过来。
“将军,胡饼买好了!”阿月手里拿着两个热乎的胡饼,递过来一个,“你尝尝,里面夹了肉末和秦椒,香得很!”
项尘接过胡饼,咬了一口——外皮酥脆,里面的肉末鲜咸,秦椒的辣味不冲,反而把肉香衬得更浓。他一边吃,一边故意往“窄腰巷”的方向走,还大声跟阿月说:“听说窄腰巷里有个卖糖人的,手艺特别好,咱们去看看?”
“真的吗?”阿月眼睛一亮,立刻忘了怀里的陶老虎沉,拉着项尘就往小巷跑,“我要个老虎形状的!跟我的小老虎一模一样!”
身后的灰衣人果然动了,脚步比刚才快了些,紧紧跟在他们后面,斗笠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
窄腰巷果然像名字一样,刚进去的时候还能并排走两个人,越往里走越窄,到中间的时候,只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过。两边的土墙有一人多高,墙头上长着些杂草,阳光从墙缝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泥土和干草的味道。
项尘故意在巷中间停下,假装系鞋带,眼角余光看见灰衣人已经跟了进来,巷口被他的身子挡住了大半。
“就是现在。”墨渊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冷意。话音刚落,他就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手指在盒面上快速按了几下——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地面突然弹出四根手腕粗的铁刺,每根铁刺顶端都带着倒钩,用铁链互相连接,像一个铁笼似的,瞬间锁住了灰衣人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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