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气雷“轰隆”一声炸在正厅中央,青灰色的烟柱裹着火星子直蹿屋顶,青铜灯盏被气浪掀得歪倒在地,灯油泼在红绸上,瞬间燃起橘红色的火苗。八个黑袍巫士的巫幡被气浪扫中,幡面上的黑色骷髅头纹路泛着的邪气顿时弱了三分,持幡的手都忍不住晃了晃。
项尘借着这股混乱,玄铁枪横扫而出,枪尖带着淡红色的玄气,“铛”的一声磕开右侧袭来的弯刀——那刀是玄铁所铸,刀身上刻着邪纹,被枪尖碰到时,邪纹瞬间黯淡下去,持刀的邪兵闷哼一声,虎口竟被震裂,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淌。
“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赵穆的怒吼从烟雾后传来,他躲在太师椅后面,锦袍的下摆被火星烧了个小洞,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散了几缕,哪还有半分相邦的体面。
项尘没工夫理会他,目光死死盯着正厅门口——刚才那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带着浓郁的邪煞之气,比黑袍巫士身上的邪气还要重数倍。他心里清楚,来的肯定是赵穆手里的硬茬,说不定就是之前操控噬魂巫阵的巫祝。
果然,烟雾还没散尽,三道黑影就踩着满地的火星子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高瘦的老头,穿着漆黑的巫袍,袍角绣着一圈银色的骷髅头,手里握着一条手臂粗的铁链,铁链上缠着黑色的煞气,每走一步,铁链就“哗啦啦”响,地面的青砖都被震得微微发颤。
他左边是个矮胖的巫祝,脸上涂着青黑色的巫纹,手里托着一个青铜鼎,鼎里飘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像是毒虫;右边的巫祝则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手里握着一面黑色的幡旗,幡面上绣着一个巨大的噬魂图案,正是之前项尘在黑风谷见过的噬魂幡!
“三大巫祝!”项尘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三个老东西,每个都有玄师中期的修为,尤其是那个持噬魂幡的,上次在黑风谷,他光是靠幡旗散出的邪气,就差点让阿木走火入魔。现在三个一起上,还有数十个邪兵在外围包抄,今天想全身而退,难了!
赵穆见三大巫祝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从太师椅后面探出头,指着项尘尖叫:“三位巫祝大人,就是他!他不仅识破了蚀魂毒,还想毁了我的大事!快拿下他,抽他的魂,炼进巫阵里!”
为首的高瘦巫祝——也就是巫祝之首墨老,目光像毒蛇一样盯着项尘,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小子,敢坏相爷的事,还敢毁我巫教的噬魂幡(指黑风谷那次),今天定要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话音刚落,墨老猛地甩动手里的铁链,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项尘的脖颈——那铁链上的煞气沾到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淬了剧毒。
项尘不敢硬接,脚尖点地,身体往后急退,同时玄铁枪竖在身前,“铛”的一声挡住铁链。可铁链上传来的力道极大,项尘的手臂瞬间麻了,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脚后跟撞到身后的桌腿,桌上的烤鹿和小菜全翻倒在地,油污溅了他一袍。
“还想躲?”矮胖巫祝烛老冷笑一声,抬手将手里的青铜鼎往前一送,鼎里的黑色雾气“呼”地散开,无数细小的黑虫从雾气里飞出来,像一片黑云,朝着项尘扑过去——这些是“噬魂虫”,专门啃食人的玄气和魂魄,一旦钻进体内,不出半炷香,就能把人的魂啃得只剩一具空壳。
项尘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左手飞快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滕风给他的烟雾傀儡,是用玄兽的皮毛混合玄气纱做的,遇热就会炸开,产生的浓烟不仅能遮挡视线,还能驱散低阶的邪煞,正好用来对付这些噬魂虫和眼前的包围圈。
他一边用玄铁枪横扫,枪尖的玄气波震开靠近的噬魂虫,一边往后退,退到正厅的后窗旁——那扇窗是木质的,插销早就被他刚才用玄气震松了,只要一推就能打开。
“小子,想跑?”持噬魂幡的蒙面巫祝风老察觉到他的意图,猛地挥动幡旗,幡面上的噬魂图案瞬间亮起红光,无数黑影从幡中飞出来——这些黑影比噬魂虫大得多,像是没有实体的鬼影,张着血盆大口,扑向项尘的四肢,想缠住他的动作。
就是现在!
项尘的右手猛地一扬,将烟雾傀儡扔在脚边——傀儡刚落地,就被地上的火星子烫到,“嘭”的一声炸开,浓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像打翻了染缸里的棉絮,短短一息间,就把整个正厅裹得严严实实。
“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墨老的咳嗽声从烟雾里传来,铁链挥舞的声音变得杂乱,显然是被浓烟迷了眼。
项尘趁机伸手推开后窗,冷风“呼”地灌进来,带着后园荷塘的荷香,瞬间驱散了他鼻尖的邪煞味。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一矮,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地时膝盖微微弯曲,卸去冲击力——后园的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青苔,滑得很,他差点摔了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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