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殿里的黑气还没散干净,像一层薄纱裹着满地狼藉——被烧得焦黑的噬魂虫尸体粘在砖缝里,散发出一股焦腥味儿;那只青铜鼎彻底凉透了,鼎身上的骷髅纹失去红光后,只剩暗沉的铜绿,像结了层老痂;原本刻满阵纹的地砖,此刻裂纹里还残留着几缕灰烟,风一吹就散了,只留下几道浅黑色的印记,像谁用炭笔胡乱划了几笔。
项尘握着玄铁枪站在殿中央,枪尖的红光已经弱了下去,只在龙纹上留着一点微弱的光晕,像快睡着的萤火虫。他胸口还在微微发闷,刚才被噬魂术吸走的玄气没完全补回来,每喘一口气都带着点虚浮,手心沾着的龙血早就干了,留下几道暗红的印子,蹭在枪杆上,倒让那龙纹看起来更鲜活了些。
赵穆就站在他对面三步远的地方,银色面具歪了半边,露出下面一张扭曲的脸——左脸颊上有道深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此刻因为愤怒,疤上的皮肤都绷得发亮,嘴角往下撇着,腮帮子咬得发酸,银面具下的眼睛快喷出火了,死死盯着项尘手里的血玉,像是要把那玉盯出个洞来。
“你毁了我的巫阵……你毁了我三年的心血!”赵穆的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气的,他抬手抹了把脸,把歪掉的面具扶正,可手指却在不停发抖,“我本来能借邯郸的气运,助盟主打开时空通道,现在全被你毁了!全毁了!”
他突然往前踏了一步,右手往腰间一摸,“唰”地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通体漆黑,刀身窄得像片柳叶,刀柄上缠着黑色的布条,布条里还渗着暗红色的血渍,刀光一闪,带着股冷森森的寒气,直逼项尘的胸口。“我要杀了你!用你的血,给我的巫阵陪葬!”
项尘心里一凛,赶紧把血玉往怀里一塞,左手按住衣襟,右手握紧玄铁枪,枪杆往身前一横,“铛”的一声脆响,匕首正好撞在枪杆的龙纹上。玄铁枪上的余温还在,龙纹被匕首一碰,瞬间亮起一点红光,像被点燃的火星,顺着枪杆往上窜,又顺着匕首传了过去。
“嗤啦——”赵穆只觉得手心一阵刺痛,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握匕首的手猛地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砖缝里滚了两圈,停在滕风脚边。滕风赶紧弯腰把匕首捡起来,用指尖碰了碰刀身,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好烫!这匕首淬了噬魂液,还好没被划到!”
赵穆看着掉在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心,眼神里的愤怒更浓了,可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他的噬魂术被龙血克住,匕首又被玄铁枪震飞,现在手里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想跟项尘拼命都没底气。
就在这时,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盔甲碰撞的“哐当”声,有人扯着嗓子喊:“里面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刺客?”“快!守住殿门!别让刺客跑了!”
是王宫的守卫!项尘心里一动,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特意绕开了守卫,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想来是刚才打斗的动静太大,把人引过来了。
赵穆也听到了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向殿门,又转头看向项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又变得狠戾起来。他知道,现在不能再耗了——王宫守卫一来,他要是被围住,就算有噬魂术也跑不掉,毕竟守卫手里的兵器都是玄铁做的,专门克邪祟,真打起来,他讨不到好。
“算你运气好!”赵穆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符——那符纸比巴掌大些,上面画着看不懂的暗红色符文,边角还沾着点黑灰,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的。他捏着符纸的一角,往嘴边凑了凑,飞快地念了句咒语,声音又快又低,像蚊子叫,可项尘却莫名觉得耳朵发疼,像是有针在扎。
“项尘,你给我记着!”赵穆突然把黑符往地上一甩,符纸刚碰到地面,就“轰”的一声炸开,冒出一团浓黑色的烟雾,烟雾里还夹杂着股刺鼻的硫磺味,像谁把一筐硫磺扔进了火里,瞬间就把整个殿中央都罩住了,连人影都看不清。“今天我走了,不代表这事就完了!”
项尘赶紧抬手捂住口鼻,往旁边退了一步,玄铁枪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烟雾——他怕赵穆玩阴的,趁烟雾偷袭。滕风也掏出了机关弩,箭槽里装好短箭,对准烟雾的方向,手指扣在扳机上,不敢放松。
烟雾里传来赵穆的声音,带着股冷笑,还有点回音,不知道他在往哪个方向跑:“你毁了我的巫阵,逆时盟盟主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太天真了!”
“逆时盟盟主?”项尘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只听赵穆提过逆时盟,却没听过盟主,看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烟雾还在扩散,已经飘到了殿门口,门口的守卫也不敢进来,只在外面喊:“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就放箭了!”
“别白费力气了!”赵穆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在往殿后的窗口跑,“项尘,你等着!长平古战场的时空锚点,会让你和整个战国一起消失!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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