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光里的启程与谷口的异状
青禾族的巨型榕树下,晨露还挂在藤蔓上,像撒了把碎钻。项尘把玄铁枪斜背在身后,指尖捏了捏怀里的传讯符——昨天族长塞给他的时候,那老树皮似的手攥得很紧,反复叮嘱“实在不行就退”,此刻符纸还带着点榕树的潮气。
“项大哥,等我两分钟!”禾苗抱着个鼓囊囊的竹篓跑过来,额头上沾着细汗,竹篓里除了醒神果和止血膏,还多了把晒干的清瘴草,“我跟阿娘又要了点草药,万兽谷里的瘴气说不定比上次还厉害。”
她边说边从竹篓里掏出个草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几颗圆滚滚的褐色果子:“这个是‘地脉果’,上次忘带了!埋在土里能感知周围的动静,要是有巫兽靠近,果子会发烫,比我的巫术还灵。”
项尘接过小篮子,捏了颗地脉果,手感硬邦邦的,像块小石头:“这么厉害?”
“那当然!”禾苗拍了拍胸口,藤甲上的铜片叮当作响,“我阿爹以前打猎,全靠这个找巫兽的踪迹。走吧,再晚太阳就高了,瘴气会更浓。”
两人沿着昨天的路往万兽谷走,清晨的丛林里没那么闷热,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带着股新鲜的草木香。路过昨天斩杀毒蜥的地方时,地上只剩一摊干枯的绿色黏液,还有几根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石头——那毒蜥的毒液威力,项尘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项大哥,你看前面!”禾苗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山谷入口,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项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里也咯噔一下——上次来万兽谷,谷口只是弥漫着散状的黑瘴,可今天不一样,谷口前竟然多了个巨大的水潭,潭水黑得像融化的墨锭,表面飘着一层灰绿色的瘴气,风一吹就缠上来,粘在皮肤上凉得发渗。
“这潭什么时候有的?”项尘皱眉,他昨天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显然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禾苗凑到潭边,蹲下来用手杖碰了碰水面,手杖刚碰到,潭水就“滋滋”冒起小泡,手杖头瞬间被染成了灰黑色。“是‘腐骨瘴潭’!”她赶紧收回手杖,声音有点发颤,“我阿娘说过,这种潭是巫域的地脉变动弄出来的,瘴气能融掉兽皮,掉进去连骨头都剩不下!”
项尘绕着潭边转了一圈,发现潭宽有十几丈,两边的山壁又陡又滑,根本没法绕过去。“只能从潭上走了。”他看向禾苗,“你的自然巫术,能让我们过去吗?”
禾苗咬了咬嘴唇,盯着潭边的青草,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我试试……以前阿娘教过我‘藤蔓悬浮术’,但我只练过几次,从来没托过人。”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潭边的草地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起了咒语。那咒语很轻,像风吹过草叶的声音,项尘听不懂,但能看见她指尖渐渐泛起淡淡的绿光,绿光落在旁边的青草上,青草突然开始疯狂生长,一根根细草变成了手腕粗的藤蔓,藤蔓相互缠绕,慢慢织成了一块宽两尺、长丈余的“藤毯”。
“成了!”禾苗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赶紧对项尘招手,“项大哥,快上来!这藤毯能托着我们飘过去,但我只能维持一刻钟,得抓紧时间!”
项尘小心翼翼地踏上藤毯,藤毯很结实,踩上去像踩在厚棉絮上,稳稳的。他伸手把禾苗拉上来,刚站稳,藤毯就慢慢飘了起来,离潭面有三尺多高。
“抓好我的手!”禾苗双手往前伸,控制着藤毯往潭对面飘,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显然维持巫术很消耗体力。
项尘紧紧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潭面上的瘴气越来越浓,粘在脸上像蜘蛛网,吸进鼻子里还有股腥甜的味道,他赶紧把披风的帽子拉起来,又用之前禾苗给的布捂住口鼻。
藤毯飘到潭中央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刮过来,藤毯晃了晃,差点翻过去。禾苗惊呼一声,赶紧加大咒语的力度,指尖的绿光更亮了,藤毯才重新稳住。
“别慌,有我在。”项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警惕地盯着下面的潭水——刚才风刮过的时候,他好像看见潭水里有东西在动,黑乎乎的,像条巨大的蛇。
幸好剩下的路程没再出意外,藤毯慢慢飘到潭对面,落在地上。禾苗立马收回巫术,藤毯瞬间变回了普通的青草,她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项尘赶紧扶住她。
“呼……吓死我了。”禾苗喘着气,掏出水囊喝了几口,“刚才那阵风差点把我们吹下去,这腐骨瘴潭也太邪门了。”
项尘帮她把竹篓扶好,目光落在潭水里——刚才看见的东西不见了,只有黑沉沉的水面泛着瘴气的泡沫。“不管是什么,先离开这里。”他拉起禾苗,“进谷里看看,说不定烛龙的人已经来了。”
二、谷中兽骨路与地底的异动
走进万兽谷,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上次来的时候,谷里虽然也有兽骨,但没这么密集,可这次不一样,地上、树上、甚至山壁的缝隙里,到处都是巨大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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