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裂隙像道被人硬生生撕开的伤口,横亘在灰蒙蒙的虚空中,边缘还在不停吞吐着细碎的银蓝色流光——那是时空之力逸散时的模样,碰着点就足以让寻常修士连神魂都被搅碎。
项尘刚跟着项少龙迈进去,脚还没挨着哪怕一寸实地上,一股能把骨头都揉碎的拉扯力就猛地攥住了他的胳膊。他下意识地想稳住身形,玄铁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往虚空中一点,可那股力道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枪尖连个着力点都没碰到,反而被一股更狂躁的气流带着,整个人像片被狂风卷住的叶子,往裂隙深处飘去。
“当心!”
项少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平时沉哑了几分。项尘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淡金色的光从项少龙身上涌出来,那光不像寻常修士的灵力那样刺眼,反而像初春刚化冻的溪水,看着柔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沉稳。光从项少龙的指尖蔓延开来,眨眼间就织成了一张半透明的水纹状光膜,刚好裹住了被乱流扯得东倒西歪的项尘。
“呼……”项尘借着光膜的支撑,终于能稳住呼吸,他抹了把被气流吹到脸上的碎发,低头看了眼自己攥得发白的指节——玄铁枪的枪杆都被他捏出了几道浅浅的印子。“这玩意儿比上次在黑风谷遇到的龙卷风还狠,师父,这就是时空乱流?”
“比普通的乱流凶三倍。”项少龙的声音透过光膜传过来,带着点细微的震颤,他正抬手调整着光膜的弧度,眉心处有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在慢慢闪烁——那是他时空道体运转时的征兆。“你看这乱流的方向,不是自然形成的漩涡,是有人故意用秘法搅乱的。”
项尘顺着项少龙的目光看去,只见裂隙里的气流根本不是朝着一个方向转,反而像无数条疯了的蛇,有的往上冲,有的往下坠,还有的在原地打着转,撞在一起时会迸发出刺眼的白光,那白光里还夹杂着几缕极淡的黑色雾气。他刚想凑近点看,就被项少龙伸手拦住了。
“别靠太近,那黑雾是逆时盟的死气。”项少龙的眉峰皱得更紧了,光膜又往外扩了半尺,把旁边一道冲过来的黑色气流挡了回去,“他们应该是知道我们要去清理最后一个据点,故意在这条裂隙里布了局,想用时空乱流把我们困死在这儿。”
项尘心里一沉,他之前听项少龙说过,逆时盟最擅长的就是篡改时空节点,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直接搅动这么大规模的乱流。他握紧玄铁枪,枪身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嗡鸣——那是武器感知到危险时的反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硬闯吗?”
“硬闯肯定不行。”项少龙摇了摇头,他往前迈了一步,光膜也跟着往前移动了几尺,刚好避开了一道从上方砸下来的、带着碎石的气流,“时空乱流最忌讳的就是硬碰硬,越是挣扎,被卷走的速度越快。你跟着我的光膜走,别调动体内的灵力,乱流会干扰灵力的运转,不小心就会被气流顺着经脉钻进去。”
项尘点点头,乖乖地跟在项少龙身后。他能感觉到光膜的温度很舒服,不像外面的气流那样又冷又刮人,就像裹着一层温水。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外面乱流呼啸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又像是万千兵器在碰撞,听得人心里发慌。
就在这时,一道破碎的画面突然从他们身边闪了过去。
那画面很模糊,像是被水打湿的画纸,可项尘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是一片黑压压的战场,地面上满是断裂的兵器和倒伏的士兵,远处有一面绣着“秦”字的黑色大旗,正被十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举着,朝着前方冲锋。冲锋的士兵们脸上满是血污,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腿上插着箭,可还是咬着牙往前冲,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古战场口号。
“这是……战国时期的战场?”项尘愣住了,他之前在项少龙的书房里看过记载战国历史的竹简,可那些文字哪有眼前这画面来得震撼。他甚至能看到一个年轻的士兵,被敌人的长矛刺穿了胸膛,可他还是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枪杆,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剑,狠狠刺进了敌人的喉咙。
“是长平之战的片段。”项少龙的声音带着点感慨,“时空乱流会把附近时空的碎片卷进来,这些画面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被乱流扯成了碎片。”
话音刚落,又一道画面闪了过来。这一次的画面比刚才清晰多了,项尘甚至能看清画面里人的表情。那是一条热闹的街道,两边都是高高的、亮晶晶的房子(后来他才知道那叫摩天楼),街上有很多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有的在低头看手里的方块(项少龙说那是手机),有的在匆匆忙忙地走路,还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人,骑着一辆两个轮子的车子,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嘴里喊着“您的外卖到了”。
项尘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指着那些两个轮子的车子:“师父,那是什么?不用马拉就能跑?”
“那是现代的电动车。”项少龙笑了笑,可笑容很快又淡了下去,“你看街角那个广告牌,上面是不是有个黑色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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