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裂隙冲出来的瞬间,项尘只觉得眼前的光猛地炸开——不是裂隙里那种灰蒙蒙的暗,也不是战国战场的血色亮,而是一种带着暖意的、均匀洒在身上的光,像被晒透的棉被裹住,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松快。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等视线慢慢清晰,嘴里忍不住“哇”地一声低呼出来。
哪还有半分裂隙里的狂暴?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开阔地,脚下踩着的不是虚空,也不是泥土,而是一种平整光滑的黑色“石板”,踩上去硬邦邦的,却带着点微热的温度,顺着鞋底往上窜。更奇的是,这“石板”居然铺得比战国时的驰道还平整,一眼望过去,像条黑色的带子,顺着视线往远处延伸,最后钻进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石笋林”里。
不对,那不是石笋林。
项尘揉了揉眼睛,凑到项少龙身边,指着远处那些高耸入云的东西,声音里满是惊奇:“师父,你看那些!长得比咱们之前见过的烽火台还高,怎么还裹着亮晶晶的东西?”
项少龙刚扶着墙喘了口气,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刚才在洞穴里被那黑衣人刺中的地方,虽然用道体之力暂时压住了死气,可动起来还是牵扯着疼。他顺着项尘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伸手拍了拍徒弟的胳膊,声音比刚才在裂隙里柔和了不少:“那不是石笋,也不是烽火台,是这地方的房子,叫‘高楼’。外面裹着的是‘玻璃’,比咱们的琉璃透亮,还结实。”
“房子?”项尘瞪圆了眼睛,伸着脖子往近了凑,“这么高的房子,人怎么上去啊?总不能天天爬梯子吧?”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呼呼”的轻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银灰色的“铁鸟”正从那些高楼的缝隙里飞过去,飞得不算快,翅膀居然没动——既不像老鹰那样扇动翅膀,也不像他们之前在时空乱流里看到的“飞机”(项少龙后来跟他解释过那是现代的飞行器)那样有大翅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飘着,尾巴后面还拖着一道淡淡的白气。
“那、那又是什么?”项尘的手指都有点发颤,玄铁枪在手里攥得更紧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新鲜,是那种眼睛看不过来、脑子都快转不过来的新鲜。
项少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那架低空飞行的无人机,嘴角勾了勾,刚想解释,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啧啧”声。
师徒俩同时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不是战国时的深衣,也不是逆时盟的黑袍,而是那种料子薄薄的、紧紧裹在身上的衣服,有的是蓝色,有的是白色,胳膊腿都露在外面,看着就凉快。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东西,正对着他们俩,那东西的屏幕亮着蓝光,还在“咔嚓”一声响。
“师父,他们拿的是什么?不会是武器吧?”项尘瞬间警惕起来,手往玄铁枪的枪尖处挪了挪,眼神也沉了下来。刚才在裂隙和洞穴里打了一路,他现在对“陌生器物”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有危险”。
“别紧张,不是武器。”项少龙赶紧按住他的手,声音压得低了些,“那是‘手机’,跟咱们用来传信的竹简差不多,能记东西,还能把看到的画面‘拍’下来——就是刚才那‘咔嚓’声,相当于把咱们现在的样子画下来,就是快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那些人笑了笑,还抬手摆了摆——这是他之前在现代时空学的“打招呼”手势。那些人见他回应,也跟着笑了,其中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姑娘,还朝着项尘挥了挥手,眼睛里满是好奇,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哇,他们穿的是汉服吗?好帅啊!尤其是那个拿长枪的小哥,气质好绝!”
项尘没听懂,但能看出对方没有敌意,紧绷的肩膀稍微松了点,只是还是紧紧攥着玄铁枪——这杆枪跟着他这么久,早就成了他的底气,到了这么陌生的地方,更是离不得手。
“这里的人说话跟咱们不一样。”项尘凑到项少龙耳边,小声说,“咱们要是想找逆时盟的据点,连问都没法问啊?”
“不用问,用‘闻’的。”项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你仔细感受下空气里的气,跟咱们之前待过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项尘听话地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鼻子和皮肤上。之前在裂隙里,空气是冷的、刮人的,还带着时空乱流的腥气;在战国时,空气里要么是泥土的腥气,要么是战场的血气;可在这里,空气是温的,吸进肺里居然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更奇的是,皮肤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像水流一样的气在绕着身子转——不是灵力,也不是死气,是一种他从没接触过的气。
“这气……暖暖的,还很软?”项尘睁开眼,有点不确定地说,“跟咱们修炼的灵力不一样,好像更‘活’一点?”
“这就是异时空的‘玄气’。”项少龙点点头,脚步放慢了些,带着他往旁边一条人少的小巷子走——刚才那些路人的目光虽然好奇,但看久了还是容易引人注目,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逆时盟在这里的底细,得先藏起来,免得打草惊蛇。“这地方的玄气比咱们去过的任何时空都浓,而且性质更温和,最适合用来催动需要大量能量的阵法——逆时盟想重建‘逆时之门’,选在这里,就是看中了这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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