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气藤蔓猛地收缩，带着项尘的身体从冰缝上方掠过，脚掌刚一触到冰面，他便顺势向前踉跄了两步，膝盖重重磕在冰地上，发出“咚”的闷响。刺骨的寒意顺着布料钻进皮肉，他却顾不上揉一揉，只急忙稳住身形，回头望向身后那道还在往下坠着碎冰的深渊——刚才那几具冰傀儡坠落的声响还在洞窟里回荡，像是在警告他，这寒晶窟里的危险远没结束。
“呼……”项尘抹了把脸，掌心的冷汗刚冒出来就冻成了细霜。刚才为了炸掉最后三具傀儡，他把“炎冰破”的威力催到了极致，此刻体内的玄气像被掏空了大半，连调动护罩都觉得有些吃力。他靠在旁边一根半人粗的冰棱上，从背包里摸出颗莹白色的“凝气丹”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气流顺着喉咙滑进丹田，才勉强让他那发紧的胸口松快了些。
冰面比他想象中要平整些，不再是之前布满凸起的模样，反倒像被人用巨斧削过似的，光滑得能映出人影。只是这光滑里藏着猫腻——项尘用脚尖戳了戳脚边的冰面，能感觉到冰层下似乎有微弱的气流在动，而且空气中的寒气比刚才在冰缝附近更浓了，吸进肺里都带着股“扎”人的劲儿，连他运转的玄气都像是被冻得慢了半拍。
“得赶紧找到出口，再待下去玄气都要被冻僵了。”项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冰，目光扫过洞窟深处。之前一路过来，洞窟都是弯弯曲曲的，可从冰缝爬上来后，眼前的空间竟豁然开朗，远处的黑暗里隐约能看到些高大的影子，像是冰柱，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不敢走太快，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同时把精神力放出去，像一张细网似的扫过周围。刚才在冰缝里吃了“猝不及防”的亏，现在他半点不敢大意——万一这冰面下藏着暗洞，或是又冒出几具冰傀儡，以他现在的状态，可没那么容易应对。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黑暗里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冰块在互相摩擦。项尘立刻停下脚步，把身体贴到旁边一根冰柱后，只露出半只眼睛往前看。
只见不远处的冰面上，两具半人高的冰傀儡正慢悠悠地走着。这傀儡和他之前遇到的不一样——之前的傀儡都是浑身冰甲，看着笨重，可这两具的关节处却缠着圈透明的冰丝，走起来动作比之前的灵活不少，而且它们的手掌不是爪子，而是平的，掌心还凝着层薄薄的冰雾，像是随时能拍出冰刃来。
更奇怪的是，这两具傀儡走的方向是固定的，一直朝着洞窟中央的方向，既不四处游荡，也不像是在巡逻。项尘皱了皱眉，心里犯起嘀咕：“之前遇到的傀儡要么是拦路，要么是偷袭，怎么这两具跟赶路似的？难道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他悄悄跟了上去，脚步放得极轻，连玄气都尽量收敛着——这些傀儡的感知似乎靠的是玄气波动，上次他就是因为调动玄气太急，才被傀儡盯上的。好在这两具傀儡像是没察觉到身后有人，依旧慢悠悠地往前挪，掌心的冰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冰面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记。
越往前走，遇到的傀儡就越多。有的是之前见过的“冰甲傀儡”，有的是刚才那种“冰丝傀儡”，甚至还有几具身形细长、能贴在冰壁上爬的“冰蛛傀儡”——它们八只脚都带着倒钩，爬过冰壁时会留下细细的划痕，眼睛是两颗幽蓝色的冰珠，看着就让人发怵。可不管是哪种傀儡，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走，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井然有序得反常。
项尘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他隐隐觉得，这些傀儡的目的地，恐怕就是寒晶窟的关键——说不定就是控制这些傀儡的源头，甚至可能和出口有关。他加快了些脚步，隔着几具傀儡的距离，远远地朝着中央方向望去。
这一看，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只见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约莫十丈高的冰塔。这冰塔不是普通的圆锥形，而是由一层层六边形的冰台叠起来的，每一层冰台上都刻着细密的纹路，纹路里流淌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把星星碎在了里面。最顶端的冰台上，悬浮着一团拳头大的淡蓝色光团，光团周围萦绕着层薄薄的冰雾，寒气就是从那光团里散出来的，比周围浓了足足三倍。
“这是……阵眼？”项尘的呼吸都顿了一下。他之前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有些秘境会用“灵晶”或是“特殊能量团”做阵眼，控制秘境里的机关、傀儡，只要毁掉阵眼，秘境的防御就会失效。眼前这光团散发的能量波动，和那些傀儡体内的玄冰精魄气息一模一样，而且所有傀儡都在往冰塔方向靠，显然是受这光团控制的。
找到阵眼，说不定就能毁掉这些傀儡，甚至找到出口！项尘心里一阵激动，可很快又冷静下来——冰塔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一圈傀儡，少说也有二三十具，而且看它们的姿态，像是在“守卫”冰塔，只要有人靠近，肯定会立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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