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帕特农神庙圣殿的彩色琉璃窗,将窗上绘制的光明符文折射成细碎的、带着七彩光晕的斑驳光影,落在叶晴素白的丝绸裙摆上,像有人随手撒了一把会发光的碎钻。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是祭司们晨起焚香留下的气息,与昨夜复活神术残留的光明能量交织在一起,庄严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静谧,连空气都仿佛变得轻盈而神圣。
叶天站在殿门内侧,指尖还残留着昨夜为姐姐掖被角时,那床绣着金线花纹的被褥传来的柔软触感,喉咙却像被浸了水的棉花紧紧堵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他盯着姐姐的背影看了许久,看着晨光在她发梢镀上的金边,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连吐字都比平时慢了几分:“姐,你真的要留在帕特农神庙吗?这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吗?”
叶晴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藤椅的木纹里还嵌着细小的阳光碎屑,像是被时光封存的星光。她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枚刻有光明符文的玉佩——玉佩通体温润通透,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符文的边缘还萦绕着一丝微弱的光明灵力,那是母亲临终前亲手交给她的遗物,也是帕特农圣女身份的象征,更是她与母亲之间唯一的联结。听到叶天的话,她缓缓抬头,晨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扇形阴影,原本还带着几分疲惫的眼神,此刻像被淬了光的星辰,瞬间亮了起来,满是不容动摇的坚定:“嗯,要留下。”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按在玉佩的符文上,感受着里面流淌的温暖力量,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责任,像巍峨的山峦般沉稳:“复活神术现世,不仅让信徒们看到了希望,也让他们因为之前的黑暗袭击更加惶恐——很多老人和孩子至今还在害怕夜晚的到来,需要我亲自去安抚,让他们相信光明能战胜黑暗;长老们也在筹备后续的光明祭祀仪式,要借助圣女的血脉力量,加固神庙的光明结界,压制黑暗位面正在扩大的裂隙,避免更多魔物跑出来伤人。而且……”她看向叶天,眼底闪过一丝藏不住的担忧,像平静的湖水泛起一圈圈涟漪,“你带着小白的蛋去寻找天雷,路上说不定会遇到骸旯的余党——那些家伙肯定不会甘心失败,说不定会盯着小白的蛋下手。我留在神庙,能调动白银骑士团牵制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敢轻易去找你麻烦。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每天都会按时喝补气血的汤药,不会让自己累着。”
叶天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冰冷的石头砸中,沉甸甸的压在胸口。其实从看到复活神术在姐姐周身绽放的那一刻起,他就隐约猜到了这个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期待姐姐能和自己一起回魔都,回到那个有暖灯、有热饭的小家,像以前一样,晚上能听到她在厨房煮莲子羹时,瓷勺碰撞砂锅的清脆声响。他攥了攥手心,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刀留下的印记,再看看姐姐苍白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她穿着神庙的白色祭服,领口的金线绣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气质愈发神圣而遥远,突然觉得她肩上的担子比自己想象中更重。
从前那个会为他煮莲子羹、在他练刀不小心划伤手时,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给他包扎伤口的姐姐,如今已经成了能撑起一方光明的圣女,成了无数信徒的希望,再也不是能随时躲在他身后、让他保护的人了。他张了张嘴,想说“我已经长大了,能保护你,不用你独自承担这么多”,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明白,神庙需要叶晴,就像他需要带着小白的蛋找到天雷一样,这是他们各自必须扛起来的责任,谁都无法替代。
“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叶天最终只说出这句话,声音有些发闷,像堵在喉咙里的棉花没吐干净,“我会尽快找到天雷,让小白醒来,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看雪山日出,就像以前约定的那样——等太阳刚冒头的时候,我们坐在山顶的石头上,你带莲子羹,我带烤红薯,好不好?”
叶晴看着弟弟眼底的失落,像看到了小时候他弄丢心爱的木剑时,那种委屈又强装坚强的模样,心中一软。她撑着藤椅扶手慢慢起身,动作还带着几分未消退的虚弱,指尖甚至还在微微发抖,却依旧稳稳地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傻弟弟,别担心我。神庙有祭司团和白银骑士团守护,祭司团的长老们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法师,骑士团的团长更是能与高阶魔物抗衡的强者,而且神庙的结界是用千年光明之力铸造的,连黑暗领主都很难攻破,不会有事的。”
她顿了顿,伸手拂了拂叶天衣领上的灰尘,语气里多了几分叮嘱:“你路上要记得,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就立刻捏碎我给你的传讯符——那符里嵌了我的光明印记,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立刻感知到你的位置,还能通过符文给你传去防护灵力。还有,你的手臂上还有蠕虫粘液留下的腐蚀伤,别忘了按时换伤药,那药是祭司特意调的,愈合很快,别总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的伤不当回事。等我回魔都检查,要是看到你伤口没好,可要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莲子羹,连烤红薯也不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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