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前三天,“清璞阁”内外已然焕然一新。
枣红色的柜台光可鉴人,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中低档的玉器成品和奇石摆件,作为铺垫和点缀。
最重要的镇店之宝——
石叔雕琢的那几件精品,则锁在中央的独立玻璃柜中,配上射灯,只待吉日揭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蜡油和玉石特有的清冷气息。
秦婉宜带着新招聘的两个本地小姑娘店员,进行最后的打扫和演练接待流程。
她的粤语已经流利了许多,指挥若定,细致地教着小姑娘们如何介绍产品、如何包装、如何保持微笑,颇有店长风范。
周伟最后一次检查了安保系统,保险柜密码只有他和姜国栋、秦婉宜三人知晓。
他甚至还悄悄在店铺前后不起眼的角落,用特殊手法做了几个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微小标记,用以判断是否有人趁夜潜入过。
姜国栋和钟清清看着初具规模、典雅而不失格调的店铺,相视一笑,数月来的奔波劳碌,此刻化为了满满的成就感。
玄墨则好奇地在崭新的柜台和货架间轻盈穿梭,偶尔用爪子扒拉一下垂下的灯绳,碧绿的眼睛里倒映着这个即将属于它的新领地。
傍晚,姜国栋和周伟外出置办开业庆典所需的一些物品,如红绸、鞭炮、宾客的请柬等。
钟清清和秦婉宜留在店里做最后的货物清点与登记。
店内暂时安静下来,只有女孩们轻微的脚步声和纸笔记录的沙沙声。
玄墨玩累了,跃上窗边一个用来陈列鸡血石的空置博古架格子里,蜷缩起来,打着盹,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摆动。
就在这时,店门外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个穿着紧绷“的确良”花衬衫、戴着副廉价墨镜的中年男人,嘴角叼着半截燃烧的香烟,烟雾缭绕间露出被熏得发黄的牙齿。他身材微胖,脖子上挂着一条略显粗俗的金链子。
身后跟着个身材高大、穿着汗衫、肌肉虬结的跟班,面无表情,眼神却像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那墨镜男隔着玻璃门朝里面张望,目光贪婪地扫过柜台里的货品和中央上了锁的独立展柜,最后落在正在低头核对账本的秦婉宜和一旁整理丝绒衬布的钟清清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秦婉宜率先察觉到门外的视线,抬起头,保持警惕,用流利了许多的粤语隔着门问道:“先生,有咩可以帮到你?我哋后日先正式开业。”(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我们后天才正式开业。)
那墨镜男咧嘴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口音带着点四邑一带的腔调:“哦,就系见到装修得几靓,过嚟睇下啫。后日开业?恭喜恭喜啊,老板娘生得咁靓,生意一定旺!到时一定来捧场!”(哦,就是看到装修得挺漂亮,过来看看。后日开业?恭喜恭喜啊,老板娘长得这么漂亮,生意一定旺!到时一定来捧场!)
话虽带着恭维,但那打量货品和人的眼神,却带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审视和估量,赤裸裸的,毫无尊重可言,不像寻常顾客,倒像是在估量货物的价值。
钟清清也直起身,看向门外。就在目光接触的刹那,她胸口贴肉佩戴的玉佩,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的灼热感!与此同时——
“呜——嗷!!”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威胁的猫叫声猛然响起!
原本在博古架上打盹的玄墨不知何时已然惊醒,它全身黑毛炸起,弓着背,尾巴粗得像根棍子,碧绿的眼瞳缩成两条危险的竖线,死死地盯着门外的墨镜男,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充满敌意的嘶吼!
那是一种遇到极端危险和厌恶事物时才会有的反应!
玄墨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把店里的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连秦婉宜也惊得后退了一步。
门外的墨镜男和他的跟班显然也愣了一下。
那跟班眼神一厉,下意识上前半步,似乎想驱赶这不知好歹的畜生。
墨镜男却抬手拦住了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沉,他隔着玻璃镜片,深深看了一眼龇牙低吼的玄墨,又看了看脸色微变的钟清清,嘿嘿干笑了两声:“啧,乜嘢猫咁恶噶?睇门口啊?”(啧,什么猫这么凶?看门的啊?)
钟清清心中警铃大作!
玄墨通灵,它的反应绝不会无缘无故!
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她立刻想起在澜石暗市时,似乎也曾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带着探究和贪婪的目光扫过他们……
当时只顾着感知毛料,并未深究,现在回想起来,那道目光的感觉,与门外这人竟有几分相似!
难道……
那次赌石太过顺利,专挑“砖头料”却连连大涨的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某些地头蛇的注意?
这两人是来踩点的?
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将秦婉宜稍稍挡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着门外,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多谢夸奖。猫咪不懂事,惊到两位了。后日开业,欢迎正常光顾。今日店务繁忙,就不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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