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五个嗷嗷待哺的新生儿从医院回家的过程,堪比一场精心策划的小型军事转移。
祁月白提前预定的加长版婴儿车派上了用场,五个襁褓并排躺着,像一列整装待发的小火车。
季云瑶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祁月白则像个高度紧张的指挥官,前后左右地照应着,生怕漏掉一个娃,或者磕着碰着刚生产完的妻子。
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窃窃私语中夹杂着惊叹和同情:“天哪,五胞胎!”“这爸爸看着都快晕过去了……”
回到家,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之前觉得宽敞温馨的房子,在塞进五个婴儿床、成堆的尿不湿、奶粉罐和各式各样的婴儿用品后,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奶粉、痱子粉和淡淡奶腥味混合的独特气息。规律的作息?不存在的。
五个小家伙的哭声此起彼伏,像是经过精密计算,总能在你刚搞定一个时,另一个准时响起,奏响一曲永不停歇的“饥饿与不适”交响乐。
然而,在这片混乱之中,祁月白和季云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更为诡异的现象。
——这五个小子,尤其是那四个哥哥,对妈妈季云瑶,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近乎本能的、强烈的依恋和……占有欲?
首先是喂奶问题。
由于是五胞胎,季云瑶母乳不足,需要混合喂养。
每次喂奶,都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祁月白负责冲奶粉,季云瑶则负责亲喂和用奶瓶补充。
但只要季云瑶拿起奶瓶,试图先喂某个孩子时,其他几个,尤其是老大祁浪,立刻就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小腿乱蹬,小脸憋得通红。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架势,活像在控诉:“为什么不是我先?为什么是妈妈喂他?!”
必须得是季云瑶亲手喂,而且顺序还不能错!
一旦祁月白试图帮忙喂其中一个,哪怕只是离季云瑶最近的老四祁透,那小子也会扭开头,瘪着嘴,用那种无声的、带着点忧郁的抗拒来表达不满,直到季云瑶接过奶瓶,他才勉为其难地张嘴。
而老大祁浪,更是霸道,如果他不是第一个被季云瑶抱起来喂的,他能哭到背过气去,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神里居然有种……被冒犯了的怒气?
祁月白看着这一幕,手里拿着奶瓶,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莫名有点发酸:“这几个小崽子,眼里只有妈妈是吧?我这个爸爸是透明的?”
其次是睡觉问题。
婴儿床买了五个,并排放在主卧旁边开辟出来的婴儿房里。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四个小子,坚决不肯单独睡自己的小床。只要一把他们放进去,不出十分钟,保准开始集体“起义”,哭声能从低到高,从独唱到合唱,配合默契,直到把季云瑶吵过来为止。
最后没办法,只好在大床上加了个巨大的、带护栏的婴儿床垫,五个娃并排睡在上面。
但即使这样,他们也必须紧挨着季云瑶。
季云瑶睡在中间,左边是闺女金金和相对安静点的老四祁透,右边则是老大、老二、老三。
夜里,只要季云瑶稍微动一下,或者起身去洗手间,旁边必定有至少一个小家伙立刻惊醒。
然后开始哼哼唧唧,小手在空中乱抓,直到季云瑶重新躺下,轻轻拍抚,才能再次入睡。
祁月白?他早就被无情地“驱逐”到了床的另一侧边缘,占据着不到三分之一的床位,夜里还得时刻警惕着自己会不会翻身压到娃,或者被娃的无影脚踹下床。
他想抱抱香香软软的闺女金金,都得像做贼一样,瞅准儿子们睡得最沉、雷打不动的短暂空隙。
才能轻手轻脚地越过“重重障碍”,把女儿抱过来稀罕几分钟,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得赶紧送回去,生怕引爆了旁边那四个“小炸弹”。
更让祁月白心里直犯嘀咕的是这几个小子看季云瑶的眼神。
老大祁浪,只要被季云瑶抱着,那双锐利的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的脸,小手要么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要么就攥着一缕头发,仿佛在宣告所有权。
喂奶时,他吃得又快又急,吃完还不肯松口,小脑袋往妈妈怀里蹭,那满足又霸道的表情,让祁月白莫名联想到护食的幼兽。
老二祁梓,平时看起来最“精明”,哭闹得少。
每次季云瑶抱别的兄弟时,他总会眯起那双小眼睛,静静地观察着,眼神里带着一种与他婴儿身份极不符的权衡和打量,好像在计算妈妈抱了别人多久,下一秒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老三祁回,即使被妈妈抱着,也时常露出一副严肃的审视表情,小眉头微蹙,仿佛在评估妈妈抱他的姿势是否标准、舒适度是否达标,偶尔还会伸出小手指,戳戳妈妈的脸,像是在做质量检测。
老四祁透,则是最黏人的,他不要抱,就要贴。
必须紧紧挨着季云瑶,把脸埋在她身侧,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才能安静入睡,那小表情,忧郁中带着一种极致的依赖,仿佛季云瑶是他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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