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陶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嘴里憋着道歉的话也被憋到脸红。
刘敏看向自己,有息事宁人的请求。
刚从二楼闻讯赶来的林婉清,听到刘敏说误会时秀眉微蹙。便见沈姐姐想说什么,反倒憋得脸红。
“不过当日,确实是因为害怕,栽赃了林小姐,是我的不是。”
“也正是此番,让我和沈姐姐结缘。”
林婉清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她没想到沈月陶真会认下这个事。开口解了围。
她快步上前,轻轻扶住沈月陶的手臂,面向众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旧事已矣,本也是误会,我亦早已释怀。诸位姐妹,不如看在婉清的薄面上,让此事就此揭过如何?今日良辰美景,莫要因过往琐事,扰了大家的雅兴。”
未来太子妃亲自出面打圆场,定下基调,谁还敢再揪着不放?王芷兰脸色一阵青白,也只能强笑着附和,推了推还有些发愣的刘敏,见她还在出神,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沈月陶借着林婉清的搀扶,微微侧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道了句:“之前的事,得罪了。”
林婉清手下微微用力,以示回应。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沈月陶还不知晓,她一直期待着低调猥琐发育,抱紧男女主大腿的目标就是此时发生了变化。
这一日,最出风采的是未来的太子妃林婉清,然后便是她。
赵珩听着星闻汇报画舫上的见闻,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书桌,旁边还摆着一碗只动了一口的银丝面。
当听到沈月陶如何三言两语便让刘家小姐偃旗息鼓时,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异色。
“去查一下刘侍郎家那位落水的如夫人,”他顿了顿,忽又改口,“罢了,备车。”
夜色已浓,沈月陶刚在灯下展开林婉清派人送来的关于罗婆王族的密信,只看了个开头,东宫的内侍便悄然而至,说是太子有请。心下疑惑,却不得不随之前往。
到了地方,是一辆十分陌生的的普通马车。
赵珩是偷摸出来的?
许多发生在太子马车上的、并不愉快的记忆便纷至沓来,沈月陶脚步微滞,身心都在拒绝。
“上车。”车内传来赵珩清冷的声音。
沈月陶抿了抿唇,借着檐下灯笼的光,能看见车厢轮廓确实比寻常马车要窄小些。
她垂眸,寻着理由:“殿下,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乘恐惹非议。况且殿下已定亲,于礼不合。”
车内静默一瞬,随即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角,赵珩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唯有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峭:
“我和你母亲,做了笔交易。”
沈月陶心头猛地一跳,所有推拒的言辞瞬间卡在喉间。
她抬眼,对上赵珩在暗影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只迟疑了片刻,便默然提裙,乖乖踏上了车凳。
论拿捏人心,果然比不上男主。
马车内部果然如她所料,陈设简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唯有一点不好,便是空间逼仄。
沈月陶尽力缩在靠近车门的一角,试图与端坐主位的赵珩拉开距离,奈何赵珩腿长,也不委屈自己,随意伸展着,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她的绣鞋边缘,不可避免地轻轻碰触到了他云纹锦袍的下摆。
沈月陶如同被烫到一般,立刻将脚往回缩了缩,脊背挺得笔直,几乎要贴到冰凉的车壁上。
低垂着眼,盯着自己裙摆上细微的褶皱,内心早已翻腾不休——剁碎喂狗啊!可怕!
赵珩换了苏合香,仍旧未见她的欣喜,心中闪过一丝烦闷。
车轮碾过,发出碌碌的声响。
车厢内一片沉寂,人影模糊,只余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这是要去哪儿?
沈月陶也不敢问。只是上了马车后,心跳便跳快了不少。
两次任务失败,心脉受损,骤然加快的心跳实在让沈月陶难受得紧。
两人都在猜疑,谁也没有先开口。
终究是低人一等,还是沈月陶先低了头。
“殿下,可有吩咐?”
赵珩不喜沈月陶如交易般同自己说话,微微推开了车窗,透过些微亮光,看清了她额角细密的汗液 ,咬着后槽牙。
身子不适?只是都这般难受了,为何还这般嘴硬。
“你今日如何劝退刘敏的?”他终是开口,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沈月陶内心正吐槽,太子竟也如此八卦,刚要开口,因紧张压力骤增而翻涌上来的酸水直冲喉间。今天一天压力都很大,脸色骤变,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赵珩瞳孔一缩,眼见她要吐,在这狭窄车厢里根本无处可避,也顾不得什么洁癖与身份,几乎是本能地飞扑过去,伸出锦袖就欲兜住她的秽物,同时厉声喝道:“停车!”
马车猛地停住,惯性让沈月陶往前一栽。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车门,狼狈地趴伏在车辕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赵珩紧随其后,下意识地伸手搭上她微微颤抖的后背,想为她顺气。
然而,掌下的脊背在他触碰的瞬间猛地一僵,随即清晰地凹陷下去,竟是硬生生避开了他的触碰。
原来她怕自己,怕到都呕吐了。
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让赵珩伸出的手掌瞬间僵在半空,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缓缓收回。
心中无端生了怨意,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涩然——她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堂堂太子殿下,何曾需要去讨好一个四品官员的庶女?
他周身气息骤然冷了下去,夏日也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跟着的星闻内心直呼“完蛋”。
难得的,他只是沉默地下了马车,站在一旁静静等待沈月陶吐完,既没有出言责怪,也没有试图宽慰。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马车上,投射下来的另一道影子,与他并无交点。
星闻带了水,沈月陶用水漱了口便无力地靠着车门,心头发笑。
“殿下,请我去吃个水晶脍吧!”
感受着殿下冒煞气的星闻,下巴都要掉了?哎呦,这个祖宗,怎么敢!
“走吧!”
难道冒的是傻气?呸,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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