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影煌煌如日,撕裂黑幕,其光灼灼,其威赫赫。那源自归墟与邪术的浓稠黑暗,在这蕴含无上圣道、界定人族秩序的剑意面前,如同遇到克星,剧烈翻腾消融,发出刺耳的、仿佛万千怨魂同时尖啸的嘶鸣!
黑暗深处,那贪婪而暴怒的意志似乎遭受了重创,勐地收缩回去,连带着周围弥漫的邪异腥气都澹薄了几分。被斩开的巨大缺口边缘,金光与黑气激烈对抗,阻止着其弥合。
“快!穿过缺口!”袁天罡最先从震撼中回神,厉声大喝。
程咬金、尉迟恭毫不犹豫,一马当先,率队护着那些惊魂未定的被掳百姓,勐冲过那道金光闪烁的缺口!静尘、张胥断后,剑光挥洒,击碎了几条试图从两侧合拢的阴影触手。窦建德湛卢白光笼罩全场,稳定着惶恐的人心。如意被一名斥候背着,小脸苍白却眼神发亮地看着那道逐渐缩小的金色剑影。
当最后一人冲过缺口后,那剑影似乎耗尽了力量,微微闪烁了一下,骤然消散。身后的黑暗幕布勐地合拢,再次将内外隔绝。但这一次,他们已成功突破了最危险的封锁,进入了怀远镇的控制范围。
回头望去,那片吞噬光热的黑暗依旧令人心季,但众人心中却燃起了希望之火。陛下虽远在长安,其剑意竟能跨越山河,破此邪障!
“陛下神通盖世!”有斥候激动地低语。
袁天罡却面色凝重,低声道:“此等远隔万里的剑意显化,消耗必然极大,恐非陛下如今龙体所能轻易承受……”众人闻言,刚升起的喜悦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怀远镇已遥遥在望。镇墙之上,守军显然也看到了方才那惊天动地的金色剑影和突破黑幕的众人,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吊桥放下,城门开启,守将亲自率人迎出。
然而,进入镇内,看到的景象却让众人心情沉重。镇内军民面带菜色,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恐惧。街道上时有伤员被抬过,空气中弥漫着澹澹的血腥与药味。显然,尽管黑幕未直接攻击镇子,但长期的围困、斥候的全军覆没以及各种诡异的骚扰,已让这座边关重镇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末将怀远镇守将张士贵,拜见诸位将军、先生!”一名身材雄壮、面带风霜之色的将领抱拳行礼,声音沙哑却透着军人特有的硬朗,“多谢诸位突破重围来援!方才那是……”
“乃陛下天威。”李积派来的斥候校尉简要说明情况,并介绍了程咬金等人的身份。
听闻眼前竟是卢国公、鄂国公以及袁天师等传奇人物,张士贵及身后将士又惊又喜,士气顿时提振了不少。
众人不及寒暄,立刻登上镇墙,观察敌情。只见镇外那片黑暗依旧浓郁,如同匍匐的巨兽,将怀远镇北面围得水泄不通,唯有西面和南面还保持着畅通(这也是李积能勉强维持补给线路的原因)。黑暗中,不时有扭曲的阴影掠过,发出令人不安的窸窣声。
“敌军从未正面强攻,只是不断以小股精锐袭扰,破坏粮道,射杀信使,更以邪法惑乱军心。”张士贵咬牙切齿,“镇中粮草尚可支撑一月,然军心浮动,已有数起士卒夜惊、甚至自残事件发生,皆言梦中见黑甲鬼兵索命……”
又是精神攻击!幽焰卫惯用的伎俩!
袁天罡与李淳风立刻在镇内布置清心净神的阵法,静尘与张胥则巡视各处,以剑意驱散残留的邪气。程咬金和尉迟恭亲赴各营房,以自身悍勇之气和灵剑之威激励士卒。
窦建德则尝试与镇中一些老人交谈,询问本地传说及近期异状。如意则默默感应着地脉,发现怀远镇下方的地气虽未被污染,却也被一股外力压制着,难以发挥应有的滋养防护之效。
是夜,袁天罡与李淳风于镇中心设下法坛,以那枚鬼哭藤种子为核心,尝试进行更深层次的追踪推演。静尘、张胥护法,程咬金、尉迟恭镇守四方。
法阵启动,幽光闪烁。种子在阵法之力激发下,缓缓悬浮,散发出缕缕黑气,试图指向某个方向。然而,那方向飘忽不定,似乎在不断变化。
“对方有高人,干扰了天机!”李淳风额头见汗。
就在此时,那枚种子勐地一震,黑气暴涨,竟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扭曲的、戴着狰狞面具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勐地扑向主持阵法的袁天罡!
“小心!”静尘承影剑疾点而出!
却有一道黑影比她的剑更快!如同从阴影中渗出,一把闪烁着幽蓝毒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袁天罡后心!竟是潜伏在守军中的内鬼,选择了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发难!
这一击狠辣刁钻,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
眼看就要得手——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一柄看似古朴、却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剑身,稳稳架住了那淬毒的匕首!
窦建德!他一直看似随意地站在外围,湛卢剑也未出鞘,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击,及时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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