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他怎么会来这里?还高度焦虑?
林晚照刚刚因沈倦那个无声的肯定而泛起暖意的心,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系统警报冻结。她猛地抬头,视线慌乱地扫过校门口拥挤的人潮,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撞,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难道是家里出事了?还是……母亲那边……
就在她心神大乱之际,一个略显佝偻却步履匆忙的身影,奋力拨开人群,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正是父亲林建国。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混杂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恐慌的焦虑,眼神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直到锁定在她身上。
“照照!”父亲几步冲到面前,气息有些不稳,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你……你没事吧?考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那双总是带着沉默和些许木然的眼里,此刻充满了林晚照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后怕。
“爸,我没事,考得……还行。”林晚照被他这反常的激烈反应吓到了,下意识地回答,心里却更加疑惑,“你怎么来了?家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父亲仿佛没听到她的后半句问话,只是重重地松了口气,抓着她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他目光闪烁,避开她的注视,含糊地解释道:“我……我正好来这边办点事,顺路……顺路过来看看你考完没有。”
顺路?从家到隔壁市,专门挑她考试结束的时间点“顺路”过来?这个借口比母亲的“技术培训班”还要拙劣。
林晚照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看着父亲躲闪的眼神和依旧紧绷的侧脸,忽然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的帆布包,那不是他平时用的东西。
【扫描目标(林建国)手持物品:帆布包。材质:普通棉帆布。内部检测到微弱能量残留,属性与之前文具袋标记同源,但更为稀薄。包内存在纸质文档类物品。】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个包,以及父亲异常的焦虑,绝对和她之前发现的秘密有关!
就在这时,陈老师和其他队员也陆续走了过来。看到林建国,陈老师有些意外:“林师傅?您怎么来了?”
父亲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松开林晚照的胳膊,将那个帆布包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陈老师,我……我来这边办事,正好接照照一起回去。”
这个决定更是突兀。竞赛队明明统一安排了返程大巴。
林晚照看着父亲近乎失态的反应,又想起考场内沈倦那无声却及时的援手,心里乱成一团麻。她隐隐感觉到,父亲突如其来的出现,或许并非巧合,而是与她和沈倦之间那种无形的“连接”,或者与考场内发生的某些她尚未察觉的事情有关。
最终,在父亲近乎固执的坚持下,林晚照向陈老师说明了情况,提前脱离了队伍。坐在父亲那辆破旧自行车的后座上,感受着父亲略显沉重的蹬踏和一路的沉默,林晚照的心情复杂难言。父亲的背脊不像记忆中那么挺直了,带着生活重压下的微驼,却在此刻为她撑起了一片临时却坚实的庇护。这份笨拙而真切的关怀,像暖流熨帖着她因谜团而冰冷的心,属于亲情治愈的部分在悄然发挥着作用。
她没有再追问父亲突然到来的原因,只是静静地坐着,脸颊偶尔贴上父亲被汗水微微濡湿的后背,鼻尖是熟悉的、带着点机油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属于家的安心。
然而,这份安宁在她回到家,趁着父亲去厨房倒水的间隙,被彻底打破。
那个深蓝色的帆布包被父亲随意放在了客厅的旧沙发上。鬼使神差地,林晚照走了过去。手指触碰到粗糙的帆布表面,一种微弱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共鸣感,让她心头一颤。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只有几件旧的工装手套,以及一本……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着的、厚厚的笔记本。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关键!
她飞快地拿出那本笔记本,解开牛皮纸。笔记本的封面是简单的硬壳,没有任何字样,但扉页上,一行清秀而熟悉、与她自己的笔迹有几分相似的钢笔字,映入眼帘——
“启明计划”观察日志 - 李静
李静!母亲的名字!
“启明计划”!这个在沈倦记忆碎片和系统提示中反复出现的名词!
林晚照的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几乎拿不稳这本看似普通却重若千钧的笔记本。她猛地抬头看向厨房方向,父亲还在里面忙碌,水声哗哗。
来不及多想,她抱着笔记本,像做贼一样,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她颤抖着手,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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