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武泽苍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打扮成普通书生模样,准备微服私访。林惊羽同样换上便装,佩剑用布包裹,远远跟在后面护卫。
“殿下千万小心。”云彩姑姑忧心忡忡地叮嘱,“若是遇到危险,立即发信号,惊羽就在附近。”
武泽苍笑道:“云姑放心,我只是去听听百姓心声,不会惹事。”
走出王府,武泽苍刻意避开主干道,钻入小巷。与经过修缮的主街不同,和州的小巷依然破败不堪。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见到生人过来,立即警惕地躲到墙角。
武泽苍心中酸楚,从怀中掏出几块饼子:“拿去吃吧。”
孩子们眼睛一亮,但不敢上前。最后那个腿脚不便的男孩——武泽苍认出是那天在城门口遇到的——怯生生地走过来,接过饼子,小声道:“谢谢老爷。”
其他孩子见状,这才一拥而上,瞬间将饼子分食殆尽。
武泽苍蹲下身,柔声问:“你们家人呢?怎么在这里捡垃圾?”
男孩低着头:“俺爹去年修城墙摔死了,俺娘病了,起不来床...没人管我们,只好自己找吃的。”
另一个稍大点的女孩补充道:“城里好多这样的。大人都饿死了,就剩我们这些小的...”
武泽苍心中沉重。他减免赋税的政策虽然好,但这些失去劳动力的家庭,依然难以生存。
“带我去看看你娘好吗?”武泽苍对男孩说。
男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领着武泽苍走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底有个低矮的窝棚,棚内昏暗潮湿,一个妇人躺在草席上,气息微弱。
武泽苍摸了摸妇人额头,滚烫!明显是重病在身。
“你娘病多久了?”武泽苍问男孩。
“快一个月了...开始只是咳嗽,后来就起不来了...”男孩哽咽道,“没钱请郎中,也没钱买药...”
武泽立即让远远跟着的林惊羽去请郎中,自已则留下照顾妇人。他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应急药丸,喂妇人服下,又让男孩取来清水,为妇人擦拭降温。
附近邻居闻讯赶来,见武泽苍衣着虽朴素但气度不凡,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武泽苍趁机与众人交谈:“诸位乡亲,我是路过此地的书生,见此情形实在不忍。不知和州像这样的人家还有多少?”
一个老者叹道:“多了去了!今年天旱,收成不好,加上往年赋税沉重,好多人家都揭不开锅。年轻力壮的都外出逃荒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等死...”
“王爷不是免了赋税吗?”武泽苍故意问。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所顾忌。最后那个老者低声道:“公子是外乡人,不知道内情。王爷心是好的,但...但下面的人照样变着法子要钱要粮。说什么‘修城税’、‘防突厥税’,名目多着呢!”
武泽苍心中一震。他明明下令免除所有赋税,怎么还有这些名目?
“是哪些人在收这些税?”武泽苍追问。
老者摇头:“还能有谁?衙门的差役呗!说是王爷的命令,谁敢不从?”
正说着,巷口突然传来喧哗声。几个差役打扮的人大摇大摆地走来,为首的嚷嚷道:“都在这里聚着干什么?不用干活啊?今天的修城税都交了吗?”
百姓们吓得纷纷躲回屋里。武泽苍注意到,那个生病的妇人也吓得瑟瑟发抖,男孩更是缩在墙角不敢出声。
差役看到武泽苍,打量着他:“哟,生面孔啊?哪来的?交税了没有?”
武泽苍平静道:“在下是路过此地的书生,不知和州有什么税要交?”
差头嗤笑:“书生?读书就不用交税了?告诉你,王爷有令,每人每天交三文修城税!交不出来就去做工抵税!”
武泽苍强压怒火:“我怎听说王爷免了所有赋税?”
差头脸色一变:“谁说的?王爷明明下令加紧修城防务,哪来的免税?你小子是不是细作?来人啊,给我拿下!”
几个差役就要上前拿人。林惊羽及时出现,挡在武泽苍身前:“放肆!”
差头见林惊羽气度不凡,稍有顾忌:“你们是什么人?敢妨碍公务!”
武泽苍亮出一块玉佩——这是亲王信物之一:“看清楚了再说话!”
差头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扑通跪地:“王...王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
其他差役也吓得跪地求饶。
武泽苍冷声道:“谁让你们假借本王名义收取修城税的?”
差头颤抖道:“是...是刘通判临走前安排的...说这是惯例...小的只是照章办事...”
武泽苍心中明了。这是刘通判留下的烂摊子,也是吏治腐败的典型表现。
“所有非法税收立即停止!”武泽苍下令,“已收取的税款登记造册,用于救济贫困。若再让本王发现有人盘剥百姓,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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