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喜悦尚未完全散去,武泽苍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更长远的未来。
站在王府新建的观星台上,他俯瞰着初显生机的和州大地。金黄的麦浪在秋风中起伏,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忙碌的农人。堆肥技术推广后,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好了不少,但武泽苍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殿下,各乡收成统计已经出来了。”李慕捧着竹简走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今年赋税后,百姓家中余粮应该能撑到明年开春,若是省着些吃,或许还能有些剩余。”
武泽苍接过竹简仔细翻阅,眉头却渐渐蹙起:“还是太少了。一旦遇上灾年,这些存粮根本撑不了多久。”
李慕点头叹道:“和州土地贫瘠,雨水稀少,能得此收成已属不易。若非殿下推广堆肥新法,今年冬天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
武泽苍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派出去的商队有消息了吗?”
一个月前,他派出三支商队,分别前往南方、西方和东海方向,带着特殊的使命——寻找耐旱高产的新作物。这是他解决粮食问题的长远之计。
李慕正要回答,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小福子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殿下,回来了!南边的商队回来了!”
武泽苍眼中一亮,立即快步走下观星台:“走,去看看!”
王府前院,风尘仆仆的商队成员正被众人围在中间。带队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名叫赵四,原本是个行商,因熟悉南方路线被武泽苍委以重任。
见武泽苍到来,众人急忙行礼。赵四激动地说:“殿下,幸不辱命!我们带回来了!”
他示意手下打开几个麻袋,露出里面形状各异的种子和块茎。武泽苍蹲下身,仔细查看这些陌生的作物,心跳不禁加快。
“这是什么?”他拿起一个纺锤形的块茎问道。
赵四忙答:“回殿下,这是南蛮之地的一种土粮,当地人叫‘地瓜’。耐旱好种,一株能结好几斤呢!”
武泽苍强压心中激动——这分明就是甘薯!他又指向另一种颗粒较小的种子:“这个呢?”
“这是一种耐旱的谷物,叫‘高粱’,在贫瘠土地上也能生长,产量比黍米高不少。”赵四又指着另一个袋子,“这些是豆种,据说能肥田。”
武泽苍逐一查看,心中越发惊喜。商队带回来的作物中,有几种他依稀认得,都是后世常见的高产耐旱品种。
“你们做得很好!”武泽苍站起身,郑重地对赵四说,“详细说说这一路的见闻和这些作物的种植方法。”
赵四喝了口水,开始娓娓道来。他们南下千里,越过重重山岭,到达了气候温暖湿润的南疆。在那里,他们见到许多中原罕见的作物,也学到了不同的种植方法。
“南蛮之人种植不讲究时节,一年能收两季甚至三季。”赵四说道,“他们还有一种奇怪的种植方式,把作物种在山坡上,修成一层层的梯田,这样可以保持水土。”
武泽苍听得入神,这些信息对他而言无比珍贵。他命人详细记录,不时提出问题。
正当众人专注听讲时,忽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殿下,不好了!西边商队遇袭,只有两人逃回来!”
武泽苍脸色一变:“人在哪?带过来!”
很快,两个满身是伤的商队成员被搀扶进来。一人伤势较重,已经昏迷;另一人虽然遍体鳞伤,但神志尚清。
武泽苍立即叫来薛先生为伤者诊治,然后问那个尚能说话的队员:“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那队员哽咽道:“殿下,我们西行月余,找到了几种耐寒作物种子。返程时经过黑风峡,突然杀出一伙马贼,见人就杀,见货就抢...队长为了掩护我们突围,带着几个人断后,怕是...怕是已经遭了毒手...”
武泽苍拳头紧握,眼中闪过怒色。和州地界匪患严重,他早有耳闻,没想到竟猖獗到如此地步。
“你看清那伙马贼的来历了吗?”
队员摇头:“他们蒙着面,但行动整齐,不像普通土匪。而且...”他犹豫了一下,“他们好像专门冲着我们来的,一上来就直奔装着种子的行囊。”
武泽苍与李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若是普通马贼,应当劫掠金银财物才对,为何专门抢夺种子?
让伤者下去休息后,武泽苍立即召集核心人员商议。
“此事不简单。”李慕率先开口,“马贼若是求财,应当劫掠商队携带的盐铁等贵重物资,为何偏偏针对种子?除非...”
“除非有人指使。”林惊羽冷声道,“不想让和州得到这些新作物。”
武泽苍面色阴沉。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皇子武泽宽。自从就藩以来,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二皇兄就没停止过对他的试探和打压。
“东海方向的商队有消息吗?”他问道。
小福子忙答:“还没有。按行程算,应该还要十来天才能返回。”
武泽苍沉吟片刻,做出决定:“惊羽,加大巡逻力度,特别是通往东海的道路,确保第三支商队安全返回。同时加派人手,搜寻西行商队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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