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大捷后的第三日,京城骤起腥风。萧瑾之正在校场演练新军,忽见皇宫内侍策马狂奔而来,手中高举明黄绢帛:“陛下驾崩!速召冠军侯入宫!”宁婉悦正在整理药箱的手一颤,指尖被银针扎破也不觉疼。她知道,这场平静终究要被打破。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新帝蜷缩在龙椅侧首抹泪。萧瑾之刚要跪拜,宦官突然呈上一方玉匣:“先帝临终前,曾密藏遗诏于此。”玉匣开启刹那,泛黄的丝绢上赫然写着两行朱砂小楷——“若太子无能,传位于萧氏”。殿内瞬间死寂,连香炉青烟都凝滞了。
“大胆奸佞!竟敢伪造遗诏!”户部尚书突然暴喝,指着萧瑾之佩剑,“冠军侯意图谋逆!”禁卫军刀刃出鞘声如铁鸣,将二人团团围住。宁婉悦跨步挡在萧瑾之身前,绛色裙摆扫过玉阶:“遗诏真伪尚未查验,大人便急着定罪?”她转向新帝,声音清冽,“请陛下允许臣妇查看先帝笔迹。”
新帝颤抖着点头后,宁婉悦戴上蚕丝手套取出遗诏细看。借殿外月光透过窗棂照射下来,她发现朱砂字迹边缘有细微毛边——这是长期存放形成的氧化痕迹,绝非近日伪造。更重要的是,诏书夹层藏着半枚虎符,与萧瑾之随身佩戴的另一半严丝合缝。“是真的……”她转身看向萧瑾之,后者眼中翻涌着风暴。
当夜,二人被软禁在侯府。宁婉悦剪开萧瑾之臂上绷带查看箭伤,发现伤口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毒素深入骨髓了。”她咬着牙抽出腰间银刀,“必须用苗疆蛊医的剜骨疗法。”萧瑾之抓住她手腕:“太危险。”她却已划开皮肉,鲜血溅在衣襟上:“比起失去你,这点风险算什么?”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出决绝的光。
疗伤七日,二人藏身于侯府地窖。潮湿的墙壁渗着水珠,霉味混着草药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宁婉悦每日天未亮便起身熬煮汤剂,铜锅下的炭火将她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萧瑾之躺在稻草铺就的床榻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开口:“若我真坐上那个位置……”
“你不会。”宁婉悦头也不抬地研磨药粉,木杵撞击陶钵的声音清脆笃定,“你的眼里装着整片山河,不是一把王座。”她端着熬好的药碗走来,热气模糊了她眉眼间的疲惫,却遮不住眸中灼灼的光,“萧瑾之,你若称帝,便会失去自我。”
遗诏风波持续发酵期间,京城突现神秘刺客。这些杀手专挑知晓遗诏之事的官员灭口,手法干净利落。萧瑾之决定主动出击,带着宁婉悦夜探刑部卷宗库。黑暗中,他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跃上房梁,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贴着自己胸膛起伏。“跟紧些。”他压低嗓音,呼吸扫过她耳尖。她反手扣住他腰带:“放心,我从不会拖后腿。”
在尘封的档案架深处,他们找到关键线索:遗诏原件曾被人动过手脚。宁婉悦举起火折子照亮墙面刻痕,发现某块砖石松动异常。萧瑾之撬开暗格,里面躺着半块染血的玉佩——与太子贴身佩戴的那半块纹路相符。“有人想让太子背上篡位骂名。”宁婉悦摩挲着玉佩边缘缺口,“而这背后一定牵扯着更大的阴谋。”
三日后深夜,侯府遭黑衣人围攻。萧瑾之挥剑斩断射向宁婉悦的冷箭,却发现对方招式暗含突厥特征。“不止一人想要我们的命。”他拽着她退入密道,石板缝隙透进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宁婉悦攥紧袖中银针,目光扫过他渗血的肩胛:“你的伤……”“小伤而已。”他笑得勉强,却将她护在身后。
密道尽头是废弃的护城河暗渠,腐臭的水漫过脚踝。宁婉悦撕下裙摆为他包扎伤口,火光映出她冷峻的轮廓:“他们在逼我们现身。”萧瑾之突然按住她肩膀,耳畔传来整齐的马蹄声——追兵已至!千钧一发之际,上游闸门突然打开,湍急水流冲散追兵。“有人相助?”宁婉悦扶着他爬上岸边,发现一块刻着“陈”字的令牌顺流漂远。
次日清晨,御史台弹劾奏章雪片般飞来,指控萧瑾之私通敌国。朝会上,宁婉悦当庭出示虎符与玉佩,力证清白。然而户部尚书阴恻恻开口:“既是先帝遗物,为何从未听闻?”她早有准备,抛出一卷泛黄账册:“这是萧家三代缴纳的‘平安税’记录,每任户部主事皆收受巨额贿赂!”满朝哗然中,皇帝震怒拍案:“彻查!”
当晚,宁婉悦在书房整理证词,忽觉颈后寒意袭来。萧瑾之闪电般挥剑格挡,一支毒箭钉入立柱。窗外黑影一闪而过,他追出去时,宁婉悦已吹响玉哨。暗卫涌入的瞬间,她看见刺客袖口绣着金线蟠龙纹——皇家暗卫的标志。
为查明真相,两人乔装潜入京郊白云观。这座看似清净的道观实则暗藏玄机:后院密室堆满西域奇毒与火药,墙上地图标注着京城防御薄弱点。“他们在预谋炸毁粮仓!”宁婉悦迅速绘制路线图,却被巡逻道士发现。逃亡途中,萧瑾之为她挡住坠落的瓦罐,后背嵌入数枚铁蒺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