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赤晶灯在热浪中摇晃,将夜叉战士们鳞甲上的暗红纹路映得如熔岩流淌。阿默指尖的黑陶酒壶转至第三圈时,邻桌的年轻战士突然凑近老兵,匕首尖上的蠕虫肉滴下琥珀油脂:
“喂老疤眼,你说陛下当年拒婚……该不会真像谣传的——好啃硬骨头胜过尝软唇?”他挤眉弄眼地比划,“我瞧罗刹那些‘织梦者’,眼神勾人得紧呐!”
老兵独眼一瞪,麦酒重重顿在桌上:“放屁!龙幽陛下十四岁单枪挑翻熔岩巨蜥时,你还在尿裤子呢!”他粗糙的指节敲了敲太阳穴,“红姬公主美则美矣,可她那‘心蚀秘术’——啧啧,当年求亲的夜叉贵族,三个疯了俩,还有一个至今抱着石头喊夫人!”
角落的独臂醉汉突然拍桌狂笑:“要我说,陛下高明!娶罗刹女?不如搂着淬毒匕首睡觉!”他醉醺醺指向窗外悬浮的赤红巨石,“看见‘赤燎台’没?上月比武招亲,摄政王家的傻儿子被个罗刹侍女迷晕,醒来连裤衩都输光了!”
酒馆哄笑声中,老板娘甩来一记眼刀:“嚼舌根的,小心摄政王把你们扔进‘焦炎河’滤沙子!”她擦杯子的布巾突然燃起蓝焰,“罗刹女再危险,能比河底吞黯晶石的熔岩虫可怕?她们起码还讲个‘幻术契约’,那帮虫子可是连谈判桌都啃!”
年轻战士不服气地甩出匕首,“唰”地钉穿桌缝里逃窜的火蝎:“可陛下若肯联姻,咱还用天天守水闸?罗刹的蚀骨荒原裂得跟老太婆的脸似的!”他压低声音,“今早哨兵说,荒原东边的地裂又扩了半里——再挖黯晶石,怕是要吞了咱们的支流……”
老兵突然眯起独眼,鳞爪般的手按上年轻战士肩甲:“小子,知道为什么恒星级精锐都配‘瞬影靴’?”他指尖弹了弹自己战靴上幽蓝的晶石,“罗刹女控人心智要三息——”靴跟猛踏地面,身影如鬼魅闪现在酒馆另一端,“而咱们杀敌,只需一瞬!”
阿默起身抛下一枚赤晶币,币面在柜台烙出焦痕:“酒钱。”他走向门帘翻飞的酒馆出口。
阿默的步履无声,如一抹游弋在熔岩河上的暗影。夜叉族的宫殿群在血色暮光中巍峨耸立,黑曜石与火成岩构筑的城墙折射出冷硬的锋芒。他穿过重重回廊,守卫的夜叉战士竟无一人察觉——并非他施展了隐身之术,而是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了守卫视线与感知的盲区,如同行走在世界的缝隙之间。
宫殿深处,一间穹顶镶嵌赤晶的书房内,夜叉王龙幽正独自立于窗前。他深紫色的王袍垂落,暗纹在熔岩光芒下流转,如同活物般蠕动。肩甲上的夜叉图腾狰狞而威严,与他俊美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此刻,他手中握着一尊未完成的木雕,指尖在粗糙的轮廓上轻轻摩挲,依稀能辨出是个少女的模样。
"小蛮……"龙幽低语,紫瞳中闪过一丝柔软。这名字在他唇齿间辗转,带着跨越两界的思念。
忽然,他指尖一僵,紫瞳骤然收缩。十字妖槊瞬间出现在手中,槊尖泛起幽蓝寒光,直指身后阴影:"谁?!"
空间在书房中央扭曲,阿默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缓缓浮现。他白瞳微阖,面对直刺而来的妖槊不闪不避。槊尖在距他咽喉寸许处戛然而止,如同撞上一堵无形之墙,震荡出涟漪般的波纹。
龙幽眼中紫光暴涨:"人族?"他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韵律,"阁下是何人?竟能无声潜入本王寝宫。"妖槊未收,反而泛起更凌厉的光芒,"神界派来的?"
阿默嘴角微扬:"我叫阿默,确实是人族。"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妖槊锋芒,那足以撕裂空间的利刃竟无法划破他的皮肤,"久闻夜叉王精通空间之术,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龙幽眯起眼,妖槊突然旋转变招,化作无数残影将阿默周身要穴笼罩。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书房内的器物在这狂暴攻势下纷纷碎裂——然而阿默始终立于原地,衣袍都未被劲风掀起半分。
"有意思。"龙幽终于收招,妖槊斜指地面,"能如此轻松挡下我的'幻影裂空',阁下绝非寻常人族。"他紫瞳中闪过一丝探究,"所为何来?"
阿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向窗外的熔岩瀑布。沸腾的金红色河流从悬崖倾泻而下,轰鸣声震耳欲聋:"夜叉国比我想象中繁荣得多。熔岩灌溉,赤晶丰收,战士骁勇……与人界竟无二致。"
龙幽眉头微蹙:"你去过人界?"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雕,"那里……如今怎样?"
"蜀山依旧云雾缭绕,开封城繁华如昔。"阿默轻声道,"只是少了位爱偷酒的夜叉王子。"
龙幽的手猛然收紧,木雕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直说吧,你来此目的。"
阿默转身,解开衣衫露出后背——一道金色的神界咒印烙在皮肤上,纹路复杂如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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