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的晨光总带着几分温柔的慵懒,像被浸软的棉絮,轻轻覆在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上。上官晓宁坐在节目组安排的商务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骑楼——那些黛瓦粉墙被岁月晕出淡淡的斑驳,木质窗棂上雕着的缠枝莲纹还沾着晨露,偶尔有早起的店家推开木门,“吱呀”一声轻响,便将老街的烟火气悄悄唤醒。
“紧张吗?”牛大力递过一杯温好的红枣菊花茶水,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晓宁紧绷的肩膀不自觉放松了些。他看着晓宁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又补充道,“等会儿跟着镜头走就好,要是忘了说什么,我帮你圆。”
晓宁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蹭到牛大力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他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头喝了口水道:“才不紧张呢,就是好久没逛过这样的老街了,想赶紧去尝尝那些小吃。”
话虽如此,他还是悄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浅灰色休闲外套,连衣领的褶皱都仔细抚平——这是昨晚特意和牛大力一起选的衣服,既显精神,又不会在镜头前显得刻意。
车子在老街入口停下时,《人间烟火》的总导演周明已经带着摄像团队等候在那里。周导穿着件藏青色的冲锋衣,头发有些凌乱却眼神明亮,一见到两人就笑着迎上来:“晓宁,大力先生,早啊!咱们今天的第一站,就是这条‘清河老街’,里面藏着东州最地道的百年小吃,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
跟着周导往里走,青石板路被晨露润得泛着微光,脚下偶尔传来“嗒嗒”的轻响,像是在和老街的晨光应和。两侧的店铺渐渐热闹起来,有卖早点的摊子支起了冒着热气的蒸笼,白色的水汽裹着肉包的油香和豆沙的甜香,在空气中轻轻散开;还有扎着蓝布围裙的妇人坐在竹椅上,面前摆着一篮刚剥好的枇杷,橙黄的果肉透着水润的光泽,引得路过的孩子频频回头。
“咱们先去‘张记茶糕’,那家的定胜糕可是东州特色,从百年前就开着了。”周导边走边介绍,手指向不远处一家挂着红木招牌的小店。招牌上的“张记茶糕”四个字是烫金的,虽有些褪色,却透着沉甸甸的年代感,门口已经排起了不长的队伍,大多是早起的老街居民。
店主张阿婆今年七十多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银簪挽在脑后,见节目组过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手里的木铲还在蒸笼边轻轻敲着:“来啦?我特意给你们留了刚蒸好的,热乎着呢!”说着掀开蒸笼盖,一股清甜的米香瞬间涌了出来,只见蒸笼里整齐码着的定胜糕,外皮是淡淡的粉白色,上面印着“状元及第”的朱红字样,边缘还点缀着翠绿的松子仁,看着就精致。
张阿婆拿起一块递给晓宁,笑着说:“小心烫,慢慢吃。咱们这定胜糕,用的是当年的新米磨的粉,里面的豆沙是自己家熬的,没放一点糖精,甜得很正。”晓宁捧着温热的定胜糕,先凑到鼻尖闻了闻,米香混合着豆沙的甜香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轻轻咬下一口,米糕的口感松软却不粘牙,豆沙的清甜在舌尖慢慢化开,偶尔嚼到松子仁,还能尝到一丝香脆,好吃得让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阿婆,这也太好吃了吧!”晓宁忍不住感叹,又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米粉也没在意,“比我之前在别的地方吃的定胜糕,口感更细腻,甜得也不腻人。”
牛大力看着他吃得满足的样子,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帮他擦掉嘴角的米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细微的动作被摄像机悄悄拍了下来,周导在一旁看着监视器,忍不住朝副导演挑了挑眉——这样自然的互动,可比刻意设计的环节更打动人。
张阿婆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兄弟两个关系真好啊。我年轻的时候,和我家老头子也常这样,他总嫌我吃点心吃得慢,却又总帮我擦嘴角。”说着从柜台下拿出一本旧相册,翻开里面泛黄的照片,“你们看,这是我和老头子刚结婚的时候,他还帮我挑定胜糕呢,那时候我家的店还没这么大,就一个小摊子。”
照片里的年轻女子梳着两条麻花辫,手里拿着块定胜糕,身边的男子穿着中山装,正温柔地看着她,背景是几十年前的老街,虽然模糊,却透着满满的烟火气。晓宁凑过去仔细看着照片,忍不住说:“阿婆,您年轻的时候真漂亮,爷爷看起来也特别温柔。”
“那时候穷啊,没什么好东西,一块定胜糕就是最好的零食了。”张阿婆轻轻摸着照片,眼神里满是怀念,“后来日子好了,我家老头子总说,要把这定胜糕一直做下去,让更多人尝到老东州的味道。可惜他前年走了,现在就我和儿子接着做,好在还有这么多老顾客捧场。”
听着张阿婆的话,晓宁心里泛起一阵唏嘘和遗憾,他看着手里的定胜糕,突然觉得这小小的糕点里,藏着的不仅是美味,还有一代代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坚守。他转头看向大力哥,刚好对上牛大力温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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