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赵璋的突然现身,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扭转了祭坛大殿内混乱而危险的局面。御前侍卫如狼似虎,顷刻间便将负隅顽抗的黑衣人尽数制服。胡德海面如死灰,被两名侍卫死死押住,挣扎不得,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与疯狂。
整个大殿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苏清远微弱的呻吟。赵琰拄剑而立,喘息未定,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目光复杂地望向那身着龙袍、不怒自威的父亲。林小满紧握着依旧散发温热的琉璃珠,惊魂未定地站在祭台旁,看着眼前这位掌控着生杀大权的帝王,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与更深的敬畏。
皇帝的目光首先落在祭台上奄奄一息的苏清远身上,眉头微蹙,沉声道:“传太医!全力救治!” 立刻有随行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苏清远从石柱上解下,进行紧急处理。
接着,他的视线扫过赵琰的伤势,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琰儿,伤得如何?”
“儿臣无碍,谢父皇关心。”赵琰躬身行礼,声音沙哑。
最后,皇帝的目光定格在林小满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她手中那枚光华渐敛、却依旧温润的琉璃珠上。他的眼神深邃难辨,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了然?
“林小满,”皇帝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你手中之物,便是那‘琉璃翡翠珠’?”
林小满心中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双手捧珠过顶:“回陛下,正……正是此物。” 皇帝果然知道!而且一语道破其名!
皇帝并未接过珠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胡德海,语气骤然转冷,带着凛冽的杀意:“胡德海,你假死脱身,勾结西域邪教,窥伺禁地,行此逆天邪术,谋害宗室,罪该万死!还有何话说?”
胡德海猛地抬起头,嘶声狂笑,状若疯癫:“哈哈哈!赵璋!你休要得意!你赵家坐拥宝山而不自知,空守‘源眼’却畏首畏尾!长生之道,通天之力,就在眼前!我等不过是为明主寻路!今日功败垂成,乃天意也!但你阻止不了!‘圣火’不灭,终将燎原!塔顶之门,终会开启!哈哈哈……” 他话语癫狂,却透露出令人心惊的信息——他背后还有“明主”?“圣火”所指的西域拜火教势力仍在?
“冥顽不灵!”皇帝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拖下去!严加看管,朕要亲自审问!”
侍卫将狂笑不止的胡德海拖了下去,那癫狂的声音在甬道中渐渐远去,却如同鬼魅般萦绕在众人心头。
处理完首恶,皇帝的目光再次扫过这片诡异的祭坛大殿,最后落在那悬浮于光幕之中、光芒已趋于平静的“定源珠”上,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仿佛自言自语,又似对赵琰和林小满解释:“七星塔,‘定源珠’……前朝秘辛,本朝禁忌。朕本以为,此等虚妄之事,早已随尘烟散尽。不料,仍有宵小之辈,妄图借此兴风作浪。”
他转向赵琰和林小满,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疏离:“今日之事,你二人擅闯禁地,虽事出有因,亦立下擒贼之功,但终究有违宫规国法。功过相抵,不予追究。此处一切,所见所闻,出塔之后,尽数忘却,不得对外泄露半字,违者,以谋逆论处!”
“儿臣(民女)遵旨!谢陛下不罪之恩!”赵琰和林小满连忙叩首。皇帝的处理,看似公允,实则轻描淡写地将这惊天大案压了下去,并要求彻底封口。这更印证了七星塔之事在皇帝心中的敏感与禁忌程度。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目光再次落在林小满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林小满,你屡次立功,心思灵巧,更难得的是,身负异宝,却知进退。此珠……”他顿了顿,“既是机缘,亦是因果。你好生收着,莫要再轻易示人。至于胡不归的往事……”他话锋一转,不再深究,却留下无尽遐想,“罢了,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且安心经营你的铺子,朝廷自有封赏。”
这番话,看似勉励,实则警告与划界。皇帝承认了琉璃珠的存在与特殊,也点明了林小满与胡不归的关联,但却明确划定了界限——此事到此为止,她只需安分守己,朝廷不会追究过往,但她也别再深究。
“民女谨记陛下教诲!”林小满恭声应道,心中明白,这是皇帝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宽容”了。
皇帝不再多言,下令侍卫彻底搜查大殿,清理现场,并安排人手接管七星塔的守卫。随后,便在侍卫的簇拥下,率先离开了这充满诡异气息的地下祭坛。
赵琰和林小满跟随御驾,默默走出七星塔。重回地面,夜空繁星点点,夜风清凉,仿佛刚才地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身上的伤痛和心中的余悸,却无比真实。
苏清远被紧急送往太医院救治,生死未卜。赵琰和林小满则被安排乘坐马车,在严密护送下返回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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