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深海堡垒所在的海域依旧繁华喧嚣,往来商船与修士的飞行法器络绎不绝,在海天之间交织成一片繁忙景象。
微风轻拂,碧波荡漾,成群的海鸟盘旋于云端,时而俯冲掠过海面,发出清亮的鸣叫。
天空中,不时有驾驭飞行法器的修士疾驰而过——有的朝着深海堡垒的方向赶去,有的则刚刚离开堡垒,朝着外海进发。
他们或为寻觅珍稀灵药,或为猎杀高阶海妖,各自怀揣不同的目的,在这片充满机遇与凶险的海域中奔波。
突然——
一抹刺目的绿光自天际疾掠而来,速度快得惊人,甚至在空中划出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绿光之中竟夹杂着一名女子的凄厉哭喊,声音悲切,令人闻之心颤。
如此异象,自然引得附近天空中的修士纷纷侧目,不少人甚至放缓速度,投来或好奇、或冷漠的目光。
待那绿光稍近,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名年轻修士,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衣袂翻飞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他脚下踏着一柄通体碧绿的飞剑,剑身灵光流转,显然品阶不凡。然而,最令人心惊的是他身后拖拽之物——一条粗重的玄铁锁链,末端紧紧捆缚着一名中年女修。
那女修面容姣好,却已狼狈不堪,衣衫破碎,血迹斑斑,裸露的肌肤上遍布狰狞伤痕。
她的手腕与脚踝处经脉尽断,伤口虽已结痂,但仍能看出遭受过极其残忍的折磨。
更骇人的是,她的胸口处赫然有几个血洞,虽已不再流血,但显然曾遭受致命重创。若非修士体质远超凡人,再加上何太叔途中勉强喂了她几颗保命丹药,恐怕她早已在半路上气绝身亡。
临近深海堡垒时,何太叔终于放缓速度,身形逐渐下降,最终稳稳落向堡垒外围的港口区域。
就在他即将踏入堡垒范围时,一道无形的阵法波动自堡垒高塔之上扫荡而来,如潮水般覆盖整片区域。
那阵法蕴含强大神识,似在审视每一位进入者。然而,当它扫过何太叔腰间悬挂的身份玉牌时,略一停顿,随即确认无误,便悄然退去,任由他通行无阻。
何太叔神色冷峻,目光漠然地扫过四周,仿佛对周围修士的注视毫不在意。他手腕一抖,锁链哗啦作响,拖着那奄奄一息的女修,大步朝着堡垒深处走去。
当何太叔踏入深海堡垒外城的瞬间,驻守城门的数名黑甲卫士目光如电,神识如潮水般扫荡而来,精准地锁定在他腰间的身份玉牌上。
玉牌上暗金色的符文微微闪烁,散发出独特的灵力波动,验证无误后,这些原本肃穆冷峻的卫士神色骤然一正,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
何太叔神色淡漠,只是微微颔首,连脚步都未曾停顿。他手腕一抖,缠绕在掌心的玄铁锁链哗啦作响,被拖行了一路的詹阿秀顿时踉跄着被拽至身前。
她浑身血迹斑斑,发丝凌乱,可那双眼睛却仍燃烧着刻骨的恨意,死死盯着何太叔,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两名为首的卫士目光交汇,心领神会,随即冷声喝道:押下去!
话音未落,队伍末尾两名地位最低的年轻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詹阿秀的肩膀。他们的动作毫不留情,指节深深陷入她的皮肉,显然是要彻底断绝她任何反抗的可能。
何太叔!你这卑鄙无耻的——詹阿秀猛然扭头,嗓音嘶哑地厉声咒骂,可话未说完,左侧的卫兵已闪电般一拳轰在她腹部!
这一击力道狠辣,直击丹田,詹阿秀顿时闷哼一声,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如虾米般蜷缩起来。
右侧的卫兵趁机一把掐住她的下颌,将一团浸了药的粗麻布狠狠塞进她口中,彻底堵死了她的声音。
带走!为首的卫士冷声下令。两名卫兵立刻架起詹阿秀,拖着她朝地牢方向疾步而去。
她的双脚在地上无力地拖行,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出两道淡淡的血痕。尽管她仍在拼命挣扎,可经脉尽断、灵力枯竭的她,此刻的抵抗简直如同蚍蜉撼树,毫无意义。
何太叔负手而立,神色漠然地目送这一幕,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这一个月来,在返回深海堡垒的漫长路途上,詹阿秀早已用尽了一切手段——时而歇斯底里地咒骂,时而施展媚术试图蛊惑,甚至多次以重利相诱,承诺只要放她一条生路,愿献上毕生积蓄的珍宝。
然而,任她巧舌如簧,何太叔始终如万年玄冰般不为所动。他早已看透,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都藏着致命的毒针,稍有心软,便是万劫不复。
当何太叔将路大川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交付给值守卫兵时,那名身披玄铁重甲的卫士只是略微查验,便默然点头示意交接完成。
尸体被迅速裹入一张浸过防腐灵液的裹尸布中,由两名杂役抬往验尸房——在那里,自会有专人对这具尸体进行更细致的检查与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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