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在外面又是胭脂铺又是炸鸡店,搞得风生水起,银子赚得哗哗响,名声(虽然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名声)也渐渐传开。但这侯府里头,可远不像他汀兰院那么“与世无争”。
他那位好三叔,林墨堂,最近是越来越坐不住了,心里跟有二十五只耗子挠墙似的,百爪挠心,寝食难安。
以前,林澈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是侯府的耻辱,是他林墨堂可以随意拿捏、衬托自己精明能干的背景板。可最近这大半年,这小子跟换了个人似的!虽然表面上还是那副病恹恹(林墨堂坚决认为他是装的)、不务正业的德行,可暗地里干的事儿,一件比一件吓人!
悄无声息地填侯府的亏空?虽然方法古怪(蹲清风轩看账本),但钱是真填进去了!
不声不响搞垮了钱万贯,还顺手把人家产业全吞了?这手段,这心机,是他妈一个纨绔能干出来的?
现在又折腾出个什么“酥香记”,听说天天人满为患,铜钱用箱子都装不下!
这一桩桩一件件,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林墨堂的老脸上,火辣辣地疼。更让他心惊的是,府里原本一些对他唯唯诺诺、或者持观望态度的旁支和管事,看林澈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带着探究,甚至……隐隐的敬畏?连老爷子那边,似乎对这小子的胡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还了得?!
再让这小子这么折腾下去,这侯府将来还有他林墨堂站的地方吗?到时候别说掌权了,怕是连口汤都喝不上热的!
“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摁死他!”林墨堂在自己屋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着自己的心腹管家林寿低吼道,“这小子邪性!再让他成长下去,必成大患!”
林寿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道:“三爷,世子如今在外面名声……虽然怪异,但确实赚了钱,也有了点……呃,影响力。咱们在生意上,怕是很难找到由头啊。他那些铺子,规矩严得很,账目也清楚,抓不到把柄。”
“生意上抓不到,就从别的地方下手!”林墨堂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不是顶着个‘永嘉侯世子’的名头吗?那就让他在这名头上栽跟头!身败名裂,看他还怎么嚣张!”
他眯起眼睛,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直接搞暗杀?风险太大,而且老爷子那边没法交代。栽赃陷害?也得有机会才行……
就在这时,林寿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三爷,奴才听说,下个月初,礼部侍郎王家牵头,在城外的‘流觞园’要办一场京城诗会,届时不少勋贵子弟和年轻才俊都会到场。按照往年惯例,咱们侯府……世子爷,也是在受邀之列的。”
“诗会?”林墨堂眼睛猛地一亮,如同黑暗中看到了猎物的毒蛇!
对啊!诗会!
林澈是个什么货色,他这当三叔的再清楚不过了!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平日里就会吃喝嫖赌,让他去参加诗会?那简直就是把癞蛤蟆扔进天鹅堆里——自取其辱!
往年这种场合,林澈要么装病不去,要么去了也是缩在角落里当背景板,被人嘲笑一番了事。但今年……情况不同了!
林墨堂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好!好一个诗会!真是天助我也!”
他立刻压低了声音,对林寿吩咐道:“你去,暗中联系府里那几个平日就对林澈不满、或者跟咱们走得近的旁支,还有……老夫人院子里的赵嬷嬷,她不是一直嫌林澈给她丢人吗?把风声放出去,就说世子爷近日‘勤学苦读’,‘进步神速’,对此次诗会‘颇有期待’,准备‘一鸣惊人’!”
他要先把林澈架起来!把期待值拉满!到时候摔下来,才更惨!
“另外,”林墨堂眼中寒光闪烁,“想办法收买一两个届时会在诗会上活跃的、有点文名但又家境寻常的寒门学子!让他们在诗会上,找准机会,极力‘捧杀’林澈!逼他作诗!或者……提前准备好几首‘绝妙’的诗词,想办法‘帮’他扬名!”
他这是要双管齐下!一边舆论造势,一边安排“托儿”,务必让林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尽洋相,坐实他“不学无术”、“草包世子”的名头,甚至可能因此激怒主办方和一些清流官员,让他彻底沦为京城笑柄,连带着刚刚起步的商业名声也受到影响!
“记住,做得干净点!绝不能让人查到我们头上!”林墨堂恶狠狠地叮嘱。
“三爷放心,奴才晓得轻重!”林寿连忙应下,脸上也露出了心领神会的阴笑。
很快,一股诡异的暗流就开始在永嘉侯府内部悄然涌动。
几个平日里就喜欢嚼舌根、看林澈不顺眼的旁支妇人,在给老夫人请安时,“不经意”地提起:
“听说澈儿最近长进了不少,都在用功读书呢!”
“是啊是啊,看来是懂事了,知道要光耀门楣了。”
“这次流觞园诗会,澈儿想必是要大放异彩了!”
老夫人虽然对林澈依旧不怎么待见,但听到孙子“上进”的消息,脸色倒也缓和了些,只是哼了一声:“他不出去惹是生非,我就阿弥陀佛了!”
而林墨堂自己,也偶尔会在一些公开场合,对着族中长辈或来访的客人,故作欣慰地叹息:“唉,澈儿这孩子,以前是顽劣了些,但终究是开窍了。近日闭门苦读,说是要在诗会上……唉,年轻人,有志向是好的,只望他莫要太过急切才好。”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把“林澈要在诗会上搞事情”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这些风声,多多少少也传到了汀兰院。
来福有些担忧地对林澈说:“少爷,外面都在传,说您……您要在下个月的诗会上大展身手呢!这、这怕是有人不怀好意啊!”
林澈正翘着脚,研究怎么把猪里脊也做成炸猪排呢,听到这话,头都没抬,嗤笑一声:
“大展身手?展个屁!老子连《三字经》都背不全,去诗会干嘛?给人当猴耍吗?”
他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在他想来,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去就行了,谁还能把他绑去不成?
然而,他低估了他那位三叔想要搞垮他的决心,也低估了这股在侯府内部悄然汇聚、想要看他笑话的暗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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