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泪浸新床承兽秽,心燃冰刃裂囚笼
崔家彻夜的丧歌声彻夜唱响,随着铜锣的余韵被山风卷走,村庄沉入死寂的深渊。
潘高园蜷缩在尚有余温的被褥里,身体残留着田木匠带来的、虚幻却滚烫的余温,意识在疲惫与甜蜜的夹缝中艰难沉浮。
然而,这短暂的安宁如同脆弱的薄冰,很快被粗暴的拍门声砸得粉碎。
“开门!死了还是咋的?磨蹭啥!”婆婆钱左秀尖利刻薄的声音穿透门板,像冰锥扎进耳膜。
潘高园猛地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她胡乱抓起床边一件单薄的旧外衣披在睡衣外,脚上靸上布鞋,急忙跑去堂屋打开大门。
院门拉开,昏黄的月光混合着远处灵棚未熄的微弱火光,勾勒出公婆疲惫而阴沉的身影。
更让她心头骤然紧缩的是,那个如同噩梦般的身影,汪细能,就站在公婆身后,带着一身山里深秋的寒气。
那双眼睛却在触及她身影的瞬间,像黑暗中点燃的炭火,骤然亮起贪婪的光。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薄、勾勒出孕期丰腴曲线的棉布睡衣,她披散着来不及梳理、带着睡意的乌发,她裸露在冷空气中一小截白得晃眼的脖颈……都成了无声的引诱。
潘高园像被毒蛇盯住的猎物,下意识地裹紧外衣,指尖冰凉,低头匆匆说了一句:“爹,娘,回来了。”
便逃也似的转身,几乎是冲回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卧室,反手插上门闩,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息。
那一点木匠留下的暖意,瞬间被刺骨的寒意驱散殆尽。
堂屋的灯被拉亮了,比平时更亮一些,昏黄的光线从门缝底下顽强地钻进来,在地上投下一条狭长的、令人不安的光带。
公婆沉重的脚步声和含糊的抱怨声,消失在他们的房间方向,世界仿佛再次陷入寂静。
但这寂静是虚假的,潘高园刚脱力地滑坐到床沿,就听见了那声音——
吱……嘎……吱……
是门栓被外力挤压、摩擦着门框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试探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间隔不长不短,刚好在她紧绷的神经即将松懈时再次响起,如同钝刀子割肉,凌迟着她的睡意和理智。
黑暗中,潘高园抱紧双臂,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每一次门栓的呻吟,都像汪细能那黏腻目光的实体化触摸,让她浑身泛起恶心的鸡皮疙瘩,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
绝望之中,木匠那张带着风霜却温厚的脸,他宽大粗糙的手掌,他有力的臂膀,他低沉关切的语调,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如果他在……”这个念头带着滚烫的渴望灼烧着她……
“他一定会用那能凿木刻花、也能抡起斧头的手,把我护在身后吧?他一定会用那双能看透木纹、此刻必定盛满心疼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别怕吧?
他一定会像一座山,挡在我和门外那令人作呕的窥伺之间,甚至……会狠狠揍汪细能一顿吧?”
这个想象带来短暂而尖锐的慰藉,如同寒夜里火柴擦亮瞬间的微光。
木匠带来的,是带着怜惜的、让她感到自己尚是珍宝的温存;而门外的,是赤裸裸的、只将她视为泄欲猎物的兽欲。
一个如同深秋午后的暖阳,虽不能融化坚冰,却足以慰藉冻僵的灵魂;
另一个则是寒冬腊月的冰锥,每一次接触都带来刺骨的疼痛和屈辱。
“嫂嫂……”门外终于响起了那刻意压低的、带着急切和威胁的男声,如同毒蛇吐信。
“开门!再不开,我可就喊了啊!让爹娘都听听,你这半夜不睡觉,是在等谁?”
这无耻的威胁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潘高园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的星火。
婆婆平日对汪细能明目张胆的偏袒和纵容,如同冰冷的铁证悬在头顶,她忘记了上学时,老师教过的有一种东西叫法律。
她僵硬地站起身,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步步挪到门边。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闩时,她停顿了一瞬,巨大的屈辱感让她几乎窒息。
最终,那无形的、名为“家规”和“名声”的锁链勒紧了她的喉咙,她颤抖着,拔开了门闩。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汪细能像一条滑溜的泥鳅,带着夜风的凉气和浓重的汗味挤了进来,迅速反手将门掩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潘高园没有看他,转身径直走向那张她与丈夫汪细卫的新床,木然地躺了上去,面朝墙壁,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仿佛那是一层脆弱的盔甲。
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紧接着,带着蛮力的身体压了下来。
没有温存的前奏,没有怜惜的触碰,只有粗暴的撕扯和沉重的喘息。
潘高园咬紧下唇,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每一次触碰都让她胃里翻江倒海,每一次动作都带来生理上的强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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