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亩,那就是一年一千五百万的租金。” 这个数字报出来,连魏书记自己都觉得有些吓人。
汪细卫尽管有玄女门做后盾,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为难和犹豫。
每年一千五百万!这还只是租金!
后续的开发投入更是天文数字!虽然他不用自己出,但报给静娴和青云门主时,也得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行。
魏书记自然看出了他的窘迫,他也不想把这个能干且“懂事”的年轻人吓跑,更不想这桩大好政绩泡汤。
他主动退让:“每亩五毛,这是最低标准了,不能再降。这样吧,面积可以再缩减。”
“我看……先定六百亩!就承包最关键的那几个山口和临近缓坡!每年租金三百万!这个面积报上去,县里市里审批也容易通过一些。”
六百亩,每年三百万!
汪细卫快速权衡。
六百亩,虽然比预想的小,但足以建立起一道有效的屏障,阻止普通人深入,核心区域依然能处于玄女门的绝对控制之下。
而且金额缩小,玄女门那边也更容易接受。
他脸上露出挣扎权衡的神色,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重重一拳捶在自己大腿上。
“好!魏书记,就按您说的办!六百亩,先签下来!我这就去和常掌柜沟通,尽快把资金落实!”
听到“三百万”这个数字,魏书记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虽然是为汪细卫考虑,但乡里能因此获得一笔巨额收入。
他内心已经开始盘算县乡分成,哪怕乡里只得一半,也有一百五十万!
这足以解决许多燃眉之急——拖欠的教师工资、特困户的帮扶、乃至乡政府一些实在破败不堪的办公用房修缮……
“好!细卫,痛快!”
魏书记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合同方面,你放心,肯定和县里签,我们乡里全力配合!这笔钱,我们一定用在刀刃上!”
一场充满机锋与妥协的谈判,终于尘埃落定。
汪细卫凭借着半真半假的说辞、以往的香火情以及最终展现出的“魄力”,总算艰难地说服了魏书记。
为自己,也为玄女门,争取到了这片山林的关键入口管理权。
他走出乡政府大门时,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微微浸湿。
这和官面的人打交道,有时比下地干活,更耗费心神。
夜色如墨,蛟乡通往县城的盘山公路上,只有魏书记那辆老旧的桑塔纳独行,车灯像两把利剑,劈开沉沉的黑暗。魏书记靠在副驾驶座上,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上那份还带着油墨味的汇报材料。车窗外的山影飞速倒退,他的心却早已飞到了县里。
“三百万……每年……” 这个数字在他脑海里盘旋。兴奋之余,是巨大的压力和责任。他惋惜老县长的调任,若是那位体恤下属的老领导还在,凭着他为蛟乡争取修路款时展现的担当和这次的大项目,乡里多分一些绝无问题。可新上的主官,风格如何,尚未可知。
“不能退让,” 魏书记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这次要是开了低口子,以后每年蛟乡都只能喝汤了!” 他想起乡里那些盼着工资的老师,想起破败的校舍和乡政府漏雨的屋顶,一股底气从心底升起,“必须争!为了蛟乡,这张老脸豁出去了!”
赶到县城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魏书记顾不上休息和吃饭,直接联系了分管林业和财政的副县长,也是他以前在临乡共事过的老相识,勉强算是一条线上的人。
副县长办公室的灯光亮着,听完魏书记的汇报,这位戴着金丝眼镜、显得很精明的领导先是露出了惊讶和喜悦的神色。
“老魏,可以啊!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个动静!三百万一年的承包费,还是荒山,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他拍了拍魏书记的肩膀,语气热络。
但随即,话锋一转,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不过……老魏啊,你也知道,县里财政也紧张,到处都要用钱。”
“你们蛟乡这次修路,县里可是特事特办,给你们拨了两百万。你看这承包费……”
魏书记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肉戏来了。他立刻打起精神,脸上堆起诚恳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
“领导,就是因为县里对我们蛟乡支持这么大,我们才更要自力更生,想办法不给县里添负担啊!”
“这次承包,看似是三百万,可后续乡里要配合管理,要协调村民,要维护基础设施,投入的人力物力也不小。”
魏书记笑着说道:“而且,这钱是人家投资商冲着我们蛟乡的环境和汪细卫这个人来的,说白了,是给我们蛟乡造血!”
“如果大部分都被抽走,我们怎么维持?怎么给投资商交代?人家以后还愿不愿意继续投入?”
他顿了顿,观察着副县长的脸色,抛出了自己的底线:“我的意见是,乡里留一半,上交县里一半!这样,乡里有了持续发展的动力,也能更好地配合县里的整体规划,把这项目做成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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