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递了手绢过来，慕云娇拿着擦了擦脸上的泪，看到他问得那般小心翼翼，对着他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语气也轻快许多：“对，我是你四姐的朋友，她出事以前身体不好了嘛，就嘱托过我，说多看着你一点。”
“嗯？那我怎么不知道四姐有你这个朋友？”
“你经常偷偷跑出去玩儿，又没时时刻刻在四、四姐姐身边，不知道我也正常。”慕云娇说，“四姐姐跟我说，你娘不让你吃那么多糖，最喜欢跑她那儿去拿糖吃，牙都坏了一颗。”
听到她这么说，苏瑾瑜相信她是四姐的朋友了。
自己喜欢跑到四姐那儿偷糖吃的事情，苏家人都不知道，而且坏了一颗牙的事情也只有四姐才知道。
这么看来，她和四姐关系真的很好，不然四姐也不会告诉她自己的事情。
他又和慕云娇聊了不少关于苏云晚的事情，发现她知道很多四姐的事情，如果和四姐关系不好，是不会知道的。
他的心悄悄松了口气。
他说了一会儿话，精神就不好了，秦钰让人拿来了药，慕云娇亲自喂他喝下后，让他躺下休息。
“瑾瑜，你好好养病。小王爷这里很安全，你不用绷那么紧，放松一点，病才好的快。姐姐下次再来看你。”
“好，慕姐姐，你说的要来看我，不能食言哦！”
苏瑾瑜很喜欢和慕云娇说话，跟她说话的时候，有种跟四姐说话的感觉。
慕云娇拿出一块玉佩：“这是你四姐以前送给我的，现在给你，就当你四姐在陪着你。”
苏瑾瑜拿着玉佩，一滴泪落了下来，随即是无数颗的眼泪。
他也从小声呜咽，到嚎啕大哭。
慕云娇有些慌了，害怕他这样会伤到他的身体。
秦钰拉过她，在一旁小声说：“金大夫说，瑾瑜一直压抑着情绪，对身体不好。如果能释放出来，反而好些。”
“可是情绪太激烈了，会不会伤到他的大脑。一般大夫都是这么说的吧？”慕云娇担心地看着苏瑾瑜，没有注意到他还拉着自己的手臂的。
“要不去叫金大夫来看看？”
“好。”
秦钰有些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臂，出去让人叫金大夫去了。
他又对慕云娇说：“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慕云娇摇摇头：“我想听听大夫怎么说。”
金大夫很快来了，他看到哭得止不住的苏瑾瑜惊讶了一番，随后才注意到秦钰竟然带了人来看苏瑾瑜。
秦钰说道：“金大夫，他这样有一会儿了，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
“自然是有的。”金大夫走过去给他把了把脉，说道，“你再哭，以后一辈子都要当瞎子了。”
这句话还是很有威力的，苏瑾瑜果然马上就开始收敛情绪，慢慢的就好了。
金大夫看了秦钰和慕云娇一眼，又出去了。
苏瑾瑜想到慕云娇和秦钰还在，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也不想哭的。”
他只是突然得到了四姐的东西，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这三年，他压抑得太久了。
“我们知道。”慕云娇摸摸他的头，“你要好好喝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争取早点把眼睛治好。”
苏瑾瑜有些贪恋，她揉自己脑袋的感觉，和四姐好像好像。
“嗯，我会乖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去了。下次来看你。”
“好。”
苏瑾瑜握着慕云娇给的玉佩躺下了，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然而等慕云娇他们离开后，他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悄悄掉眼泪，最后哭着睡着了。
慕云娇和秦钰离开，回到之前的房间。
“瑾瑜的病，还有的救吗？”慕云娇问。
“金大夫说，除非找到他师兄廖神医，不然只有一个月。”秦钰实话实说，“不过他说这些年廖神医一直居无定所，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
天大地大，很有可能找不到。
这也是秦钰为何会立即过来找她的原因。
慕云娇的脸色很不好。
“金大夫就一点线索没有吗？”
“金大夫说，廖神医说是要去他最喜欢的地方生活。可是，金大夫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而且，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廖神医有些心灰意冷，对外宣称不会出手了。”
“他最喜欢的地方……”慕云娇呢喃这几个字，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秦钰一直看着她，看到了她神色的变化：“你知道他在哪里？”
“有点猜想。”
“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他。”
“廖神医说了不出手，你的人去了也请不动他。”慕云娇说完不说了，站到他跟前，朝他郑重地行了礼，“多谢。”
谢谢你，三年前救了瑾瑜。
谢谢你，将他的事情告诉我。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秦钰想要去拉她起来，却又不敢去触碰她，“抱歉，没有救下更多的人。”
“这不怪你。而且——”慕云娇说，“苏家那些人的尸首，是你让人收殓埋葬的吧？”
“你见过了？”
“是。他们祭日那天，我去祭拜过了。”
“那你……”
“我很好。”撑住了。
两人沉默下来，慕云娇又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确定的？”
“梨园那次就确定了。”秦钰说，“银狼除了我和你，谁都不亲近。而且，你吹的那个小调，我正好在梨园听你吹过。那首曲子，是你自己随意谱的，但是只有你知道。”
慕云娇没想到他那么早的时候就确定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他后面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
“小王爷，我要回去准备一下，能不能麻烦你派车送我回去？”
“你打算亲自去找廖神医？”
“是。”
“远吗？”
“快马加鞭的话，三四日时间即可过去，但是回程只能坐马车，需要半个月。”
所以她时间也不是很充足。
“你家里会让你去？”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慕云娇说。
若是母亲不同意，她只能用离家出走那一招了。
秦钰点点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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