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的战术靴重重踢中他肋下旧伤的瞬间,秦翊闷哼一声,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战场清明”的状态在沉底的第七秒开始瓦解。
这是他首次在毒雾干扰下维持这种状态超过数息:灼痛引发的神经激增让所有动作变慢,但蝮蛇挥来的拳头突然变成了重影,膝盖顶向他腰眼的角度也模糊起来。
“你父亲的血……没价值。”蝮蛇带着喉音的声音混着气泡钻进他的耳朵。
对方的手指正掐住他的喉咙,战术手套上的倒刺扎进了皮肤——但他已发不出完整音节,只有嘴角抽动,瞳孔缩成针尖。
秦翊的左腿突然触到河底凸起的岩石,那是方才缠斗时被冲下来的钟乳石碎片。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最后一句话:“蛇的弱点在尾巴——”
尾椎骨传来刺痛的刹那,他的右腿猛地蜷起,膝盖狠狠磕在蝮蛇的尾椎上。
对方的掐握松了半分,秦翊趁机翻腕扣住他的脚踝,借着水流的冲力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现在他在上,蝮蛇在下,浑浊的河水从头顶灌下来,遮住了对方脸上的狞笑。
“我们……无处不在……”
蝮蛇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音节,随即被漩涡撕碎。
秦翊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脚踝的跟腱——切断跟腱能让敌人失去90%的爆发力,而在这深达五米的漩涡中心,失去爆发力意味着永远浮不上去。
“去陪你的主子吧。”他咬着牙将蝮蛇的脑袋按向河床的暗洞,那里有方才观察到的、被激流冲刷出的漏斗形陷坑。
蝮蛇的战术头盔撞在岩石上发出闷响,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了,手指在秦翊手背上抓出五道深深的抓痕,却再没力气抬起。
当氧气即将耗尽的刺痛从太阳穴窜到指尖时,秦翊终于松开手,拼尽全力向上划水。
水面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呛着水浮出水面,胸口像压着块磨盘,肋下的伤口正一股股往外冒血——方才被蝮蛇的匕首划破的地方,现在混着河水和泥沙,疼得他几乎要昏过去。
“队长!”
林骁的嘶吼混着水花砸了过来。
秦翊被人从背后托住腋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漂到了暗河的出口,离瀑布下游的浅滩只剩十米。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六名新兵正跌跌撞撞地往河里跑,苏岩还攥着平板,镜片上全是水雾。
“都……都回来。”他咳得弯下腰,混着鼻血的河水从指缝滴进浅滩的泥沙里,“漩涡……还有余波。”
楚瑶的战术靴在岸边打滑,她跪下来抓住秦翊的战术背心:“您伤口在喷血!李默,拿急救包!”
秦翊顺着她的手低头,这才发现左腹的迷彩服已经被染成深褐色——刚才水下缠斗时,蝮蛇的战术刀不知何时划开了他的防弹衣。
他扯下领口的急救绷带,却被苏岩抢了过去:“我来,您别动。”技术参谋的手指在发抖,绷带缠到第三圈时突然顿住,“队长,您看。”
他顺着苏岩的目光抬头。
三架灰黑色的无人机正掠过树冠,机腹下的侦察吊舱闪着红光,螺旋桨的轰鸣声压过了瀑布声。
“星耀国的‘游隼’。”苏岩的喉结动了动,“半小时前卫星通报过它们的航线,但……怎么会突然偏离?”
秦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岩壁上用新兵血画的战术沙盘,想起蝮蛇临死前扭曲的嘴角——黑鸦雇佣兵背后的势力,显然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隐蔽!”他撑着楚瑶的肩膀站起来,伤口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步,“苏岩,干扰信号;其他人,把装备分散埋进灌木丛。”
新兵们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李默抱着急救箱的手在抖,林骁的战术头盔还卡在岩石缝里没捡。
秦翊的目光扫过他们发白的脸,突然想起十二年前父亲带回来的那七个兵——当时他们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却攥着枪不肯松手。
“怕什么?”他扯下烧焦的队旗碎片,旗面上的“蛟龙”二字已经褪成淡红色,“我们是蛟龙。”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新兵们眼里的恐惧。
楚瑶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抄起李默怀里的急救箱:“李默,你负责伪装无人机信号;林骁,把我的战术刀磨快——队长需要。”
秦翊低头整理绷带时,旗角内侧的荧光字迹突然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极小的坐标,用防紫外线涂料写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摸出苏岩的平板,输入坐标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加密邮件,发件人署名“蟒蛇”。
“是……黑鸦的首领?”苏岩凑过来看,声音发紧。
附件是PDF文档,第一张就是牺牲战友的医疗报告。
秦翊的手指在屏幕上发抖——去年边境缉毒时牺牲的王班长,报告显示是遭9毫米穿甲弹(来自M17手枪)致命攻击;三个月前渗透行动中失踪的陈副队,情况表明其脊椎是被类似蝮蛇战术刀的武器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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