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暮色像被血水染过,沉在城垛的箭孔上,将陈胜大军的营火映得格外刺眼。胡亥勒住马时,玄色袍角扫过骊山密道入口的藤蔓,指尖还沾着从皇宫水井里捞起的蛊虫卵——那虫卵外壳已泛出暗红,离月圆之夜只剩两个时辰,若找不到第二块“止杀”拓印,整座城的百姓都可能变成蛊虫的傀儡。
“阿禾,陈先生的竹简说‘拓印藏于秦篆深处,需以《秦记》为钥’,你带学士们查《秦记》原稿的夹缝,我去密道深处找秦篆机关!” 胡亥将《秦记》残本递给阿禾,翻身下马时,腰间的青铜剑撞在密道石门的“墨”字刻痕上,发出清脆的回响——这刻痕是陈墨当年亲手所凿,石门内侧的凹槽里,还残留着玄铁砂的痕迹。
阿禾抱着《秦记》,立刻召集学士们在密道外的石台上展开竹简。老学士阿砚的手指拂过“止杀”二字的拓印,突然停住:“大人!你看这墨迹!‘止’字的竖钩里藏着细如发丝的秦篆,写着‘骊山东麓,夯土为基’!”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在墨迹的缝隙里,藏着几行极小的秦篆,是陈墨特有的“缩墨写法”(200章“书同文”时陈墨改良的书写技巧伏笔)。
胡亥刚要踏入密道,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禁军统领浑身是血,从咸阳方向奔来:“公子!不好了!陈胜的前锋已经到了东郊,用投石机砸城墙!还有,吴广派人送来信,说若您半个时辰内不打开城门,就杀了项伯公子!”
胡亥的手猛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半个时辰,找拓印的时间本就紧迫,吴广又用项伯逼他,这分明是要让他顾此失彼。“李丞相呢?让他带禁军和民防守住东郊,用陈先生留下的火药箭反击!” 胡亥咬牙下令,“我和阿禾去东麓找拓印,你们务必撑到我们回来!”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胡亥转身看向密道,阿禾已带着两名学士,用夯土砖撬开了石门内侧的凹槽——里面藏着一块青铜罗盘,盘面上刻着秦篆的“子、丑、寅、卯”,中心的指针正是玄铁所制,正指向东麓的方向。“陈先生的机关,果然要靠夯土和玄铁配合!” 阿禾激动地说,将罗盘递给胡亥,“跟着指针走,应该能找到拓印!”
沛县的囚帐里,项伯被铁链锁在木桩上,手腕已被磨出血痕。吴广坐在对面的案前,手里把玩着项伯的秦弩,嘴角挂着冷笑:“项伯公子,你妹妹还在彭城的密室里,若你不肯劝胡亥开城门,我只能让她陪你一起死了。” 帐外传来女子的哭声,正是项伯的妹妹项兰——项羽为了控制项伯,一直将她囚禁在彭城。
项伯的拳头攥得发颤。他想起陈先生当年收养他时说的话:“项氏的仇,不是靠杀戮,是靠安楚地百姓;大秦的错,不是靠颠覆,是靠修正。” 可妹妹的哭声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他若不答应,妹妹就会没命。“我可以写信劝胡亥,但你要先放了我妹妹。” 项伯沉声道,眼神里满是挣扎。
吴广笑着点头,让人拿来笔墨绢布:“只要你的信能让胡亥开城门,我不仅放了你妹妹,还让你做楚地的郡守!” 项伯拿起笔,指尖却在绢布上顿了顿——他想起陈先生教他的“密写术”,用淘米水写密信,晾干后无迹,只有用墨粉水涂抹才能显形。他假装落笔,实则用淘米水在绢布的边角写着“陈胜主力在东郊,西侧空虚,可派奇兵袭其后”,再用正常的墨汁写下劝降的话,藏起密信的痕迹。
骊山的东麓布满了松树林,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胡亥跟着青铜罗盘的指针,走到一处被杂草覆盖的石台边——石台是用改良的夯土砌成(241章长城夯土伏笔),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止”字,周围环绕着“杀”字的秦篆,正是陈墨留下的拓印祭坛。
“按陈先生的竹简说,需将《秦记》残本放在‘止’字中央,再用玄铁砂撒成秦篆纹路。” 阿禾说着,将《秦记》放在石台中央,又从怀里掏出玄铁砂,按照台面上的刻痕撒出图案。当最后一粒玄铁砂落在“杀”字的最后一笔时,石台突然震动起来,中央的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木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块青铜拓印,上面刻着“止杀”二字,边缘还沾着陈墨的墨痕。
“找到了!” 胡亥激动地拿起拓印,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弓弦的响声——是赵成的余党!他们一直跟着胡亥,此刻举着弩箭,对准了石台:“胡亥,把拓印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为首的余党脸上带着刀疤,手里还拿着另一块拓印——正是之前从骊山密道偷走的那一块。
“你们想干什么?” 胡亥将拓印藏在怀里,拔出青铜剑。阿禾和学士们也握紧墨粉包,准备随时撒向敌人。“干什么?” 刀疤脸冷笑,“用这两块拓印,激活全城的子母虫,让百姓都变成我们的傀儡!到时候,咸阳就是我们的,大秦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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