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在女生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站了整整一个早上,手里那束红玫瑰的花瓣被攥得发蔫,边缘泛着焦枯的黄。他原以为祈同伟会踩着早读的铃声来,带着一身“求机会”的卑微,可直到上课的人潮散去,也没见祈同伟的影子。几个路过的同学还凑过来打趣:“亮平,你这玫瑰是准备给谁的?昨天不是说要陪祈同伟来求婚吗?人呢?”
这话像根针,扎得侯亮平心里冒火。他早就算准了,祈同伟家境贫寒,骨子里藏着对“捷径”的渴望,梁璐家的背景就是最好的诱饵,怎么也该乖乖来跪求机会。可他没料到,祈同伟居然敢放他鸽子。更让他气不过的是,中午去食堂打饭时,无意间听见外语系的女生说“祈同伟报了下周去郊区小学的支教活动,好像是跟钟小艾一起去”——这一下,侯亮平彻底明白,祈同伟是铁了心要跟钟小艾扯上关系,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不能让他这么顺顺利利的。”侯亮平咬着牙,把餐盘往桌上一摔,粥洒了一地。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忽然想起校外台球厅里认识的几个小混混——黄毛、瘦猴和刀疤,平时靠敲诈学生的零花钱过活,只要给点钱,什么缺德事都肯做。当天下午没课,侯亮平揣着从生活费里抠出来的两百块钱,绕到台球厅的后门,把黄毛叫到角落里,拍着桌子交代:“今晚九点,女生宿舍后面的小巷口,堵一个叫钟小艾的女生。不用动手打人,就围着她吓唬吓唬,让她哭出来就行。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百。”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钟小艾再怎么有背景,终究是个女生。被混混骚扰的事要是传出去,就算没人敢明着说,背后也会有人嚼舌根,名声肯定受影响。祈同伟要是识趣,就该知道这种“惹了麻烦”的女生碰不得,主动断了念想;就算祈同伟还敢凑上去,传出去也会被人说“捡别人不要的”,到时候梁璐那边看清祈同伟的“品味”,自然不会再惦记他,自己反而能趁机跟梁璐搭上线——毕竟,他早就想通过梁璐家的关系,毕业后进省厅工作了。
可侯亮平没算到,高小凤早就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前世在赵家当保姆时,她见多了这种“用阴招断人路”的手段,侯亮平那点小心思,在她眼里跟透明的一样。当天下午,高小凤就让高小琴去外语系的女生宿舍楼下“蹲点”——高小琴性子软,说话轻声细语的,手里还提着从杂货店拿的水果糖,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没一会儿,就从一个跟钟小艾同宿舍的女生嘴里问清了作息:“钟学姐每天晚上八点半从图书馆出来,会走女生宿舍后面的小巷回宿舍,说那条路比大路近十分钟,能早点回来背单词。”
得知消息后,高小凤没敢耽搁,直接跑到杂货店,把正在整理货架的祈同伟拽了出来。祈同伟手里还拿着两桶泡面,一头雾水:“这么晚了,拉我去哪?店里还等着补货呢,晚上学生多。”
“看店重要还是钟小艾的安全重要?”高小凤停下脚步,从路边的杨树下捡了根手腕粗的木棍,用石头削掉上面的枝桠,递到祈同伟手里。木棍沉甸甸的,带着树皮的粗糙触感。“侯亮平没安好心,肯定找人去堵钟小艾了,咱们得去救她。”
“堵钟小艾?”祈同伟皱起眉,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他为什么要针对钟小艾?这跟钟小艾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高小凤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还不是因为你没听他的去跪梁璐,反而要跟钟小艾一起去支教。他就是见不得你好,想断你的路!”她顿了顿,又叮嘱道,“等会儿看见有人围着钟小艾,你就直接冲上去,把人护在身后。木棍挥得狠点,不用真打人,吓住他们就行——那些小混混就是纸老虎,欺负欺负胆小的学生还行,见你敢硬来,肯定就跑了。记住,救人的时候别犹豫,女生最反感男生磨磨唧唧的,越果断越能让人有安全感。”
祈同伟握着木棍,手心有点出汗。他不是怕混混,是觉得这种“提前埋伏等着救人”的做法有点怪,像演电影似的。可看着高小凤眼里的坚定,想到钟小艾要是真被欺负了,心里又过意不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两人躲在小巷口对面的梧桐树下,树叶茂密,刚好能遮住身形。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树叶沙沙响。刚等了十分钟,就看见钟小艾背着粉色的书包走了过来——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手里拿着本英语书,一边走一边小声背单词,声音细软,完全没注意到巷子里突然窜出来的三个身影。
“哟,这不是外语系的系花吗?长得真标致啊。”黄毛叼着烟,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挡住了钟小艾的路。他身后的瘦猴和刀疤也围了上来,嬉皮笑脸地起哄:“学姐,陪哥哥们聊会儿天呗,别这么急着走啊。”
钟小艾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英语书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你们是谁?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