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做啥?”她走过去问。
陆承宇抬起头,把木头递给她。是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字——“晚秋”,旁边还刻着朵小小的土豆花,纹路细腻,显然是用心刻的。
“给你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看你总戴着那块旧木牌,给你换个新的。”
林晚秋摸着那块新木牌,光滑温润,比原身那块磨损的木牌舒服多了。她把脖子上的旧木牌取下来,和新木牌一起戴上,两块木牌贴在胸口,暖暖的。
“谢谢你,承宇大哥。”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星空,里面映着她的影子。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油灯“噼啪”的燃烧声和外面隐约的虫鸣。
陆承宇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却带着点薄茧,是天天在地里忙活磨出来的。林晚秋的心跳瞬间加速,像要跳出嗓子眼,却没有抽回手。
“晚秋,”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等秋收了,我……”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还夹杂着狗叫。陆承宇立刻松开手,站起身:“出事了?”
两人赶紧走出地窖,锁好门,往村口跑去。只见几个村民围着一个陌生的汉子,那汉子衣衫褴褛,背着个破包袱,像是个逃荒的。
“你是啥人?来俺们庄子干啥?”王大柱拦住他,手里还握着根木棍。
“俺……俺是从南边逃荒来的,”那汉子喘着气,脸色蜡黄,“听说这边有土豆,能活命,就想来……求点吃的。”
逃荒的?还知道土豆?林晚秋和陆承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俺们这儿也缺粮,没啥多余的给你。”王大柱皱着眉,“你还是往别处去吧。”
“别啊!”那汉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俺们村好多人都饿死了,就剩俺们几个,听说这边有位晚秋姑娘,心地善良,有法子种出救命的土豆……求你们发发慈悲,给点种薯,哪怕一小个也行啊!”
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这事绝不简单。
陆承宇往前一步,挡在林晚秋身前,眼神冷冽:“你从哪儿听说的?”
那汉子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嗫嚅着说:“是……是路上听人说的,说黑风岭那边的屯子,去年用猎物换了种薯,种出了能救命的土豆……”
黑风岭的屯子?林晚秋的心沉了下去。是去年陆承宇用猎物换粮的事传开了。看来,土豆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
“俺们真的快饿死了,”那汉子哭了起来,“求你们了,给点种薯吧,俺们愿意用东西换,俺们有……”
他话没说完,突然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李郎中赶紧上前查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没事,是饿晕了,还有点脱水。”
陆承宇皱着眉,沉默了半晌,对王大柱说:“先把他抬到柴房,给点水和吃的,醒了再说。”
等众人散去,村口只剩下林晚秋和陆承宇。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气氛有些凝重。
“看来,这土豆是藏不住了。”林晚秋轻声说。
“藏不住就不藏了。”陆承宇看着她,眼神坚定,“但得守住庄子,不能让外人随便进来。”
土豆是希望,也可能是祸根。林晚秋心里清楚,这个逃荒的汉子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多人。如果他们知道庄子里有能救命的土豆,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
“得加强防备了。”陆承宇说,“明天我就组织人,把村口的雪障再加固加固,再派几个人轮流守着,不能让陌生人随便进来。”
林晚秋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回到家,林晚秋坐在炕边,摸着胸口的两块木牌,心里乱糟糟的。原身的记忆里,逃荒的人潮像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如果真有大批逃荒的人来抢土豆,凭庄子这点人手,根本挡不住。
“只能多种点了。”她喃喃自语,“多到……能分出去一些,或许就能少点冲突。”
她决定,明天就去空间里多收些土豆,不仅要种满庄子的地,还要再多备些种薯。如果真有逃荒的来求,或许可以给他们些种薯,教他们种植的法子,而不是一味地驱赶。
毕竟,谁不是想活下去呢?就像当年的原身,像现在的自己。
第二天一早,林晚秋就钻进空间,开始收割土豆。黑土地的产量依旧惊人,金灿灿的土豆滚了一地,带着泥土的清香。她一边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陆承宇说,又该怎么应对可能到来的麻烦。
地窖外传来陆承宇的脚步声,他推门进来,看到满地的土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好了?”他问。
“嗯。”林晚秋点点头,“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地种。如果真有逃荒的来,只要他们安分,就给点种薯,教他们怎么种。”
陆承宇看着她,眼神柔和了许多:“你总是心太软。”
“不是心软,”林晚秋笑了笑,“是觉得,活着不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但要是有人敢抢,咱也不怕。”
她的话里带着温柔,却也藏着坚定。陆承宇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心里藏着一片海,既能容纳温柔,也能掀起风浪。
“好,听你的。”他说,“种薯不够,我再去跟黑风岭那边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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