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的婚宴闹到后半夜才散。陆承宇送完最后一波村民,脚步微醺地推开新房门时,林晚秋正坐在炕沿上发呆,红烛的光晕在她脸上跳跃,映得那双杏眼格外亮。
“在想啥?”他走过去,解下腰间的佩刀放在桌案上,酒气混着雪粒的清寒扑面而来。
林晚秋抬头看他,忽然笑了:“在想你刚才被王大柱灌酒的样子,脸都红透了。”
“那家伙没安好心。”陆承宇挨着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凤冠上的珠钗,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不过今天高兴,多喝几杯没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用油纸小心包好的桂花糕:“知道你没吃多少东西,厨房温着粥,我去给你端来?”
“不用,”林晚秋拿起块桂花糕,小口咬着,“这样就好。”
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地落着,像在给这对新人唱安眠曲。陆承宇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就像漂泊了多年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晚秋,”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林晚秋咬着桂花糕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他眼里没有了平日的凌厉,只有满满的温柔,像冬日里的暖阳,一点点驱散她心底最后一丝不安。
“嗯。”她轻轻点头,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你也吃点。”
陆承宇张口咬住,甜味在舌尖散开,连带着心里都甜丝丝的。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陆承宇把家里的事都揽了过去,不让林晚秋沾一点重活,每天天不亮就去巡视庄子的栅栏,回来时总会带些野物——有时是只肥兔子,有时是串野山鸡,说是给她补身子。
林晚秋也没闲着。空间扩展到十亩后,她种了不少反季蔬菜,每天借着去地窖“取菜”的名义,悄悄给村民们的菜窖里送些青菜。王二婶家的小孙子总嚷嚷着想吃菠菜,第二天菜窖里就多了捆绿油油的;张大爷的咳嗽还没好,窗台上就莫名多了包润肺的草药。
村民们都说是晚秋姑娘带来的福气,只有陆承宇知道,那是他媳妇用空间里的宝贝在默默帮衬。他从不点破,只是每天晚上帮她把沾了泥土的布鞋刷干净,第二天早上总能看到鞋边晒得暖暖的。
这天傍晚,两人刚把最后一批土豆种藏进地窖,就见王大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发白:“承宇……承宇哥,不好了!”
“咋了?”陆承宇皱起眉。
“俺刚才去西边栅栏查看,发现雪地上有脚印!”王大柱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不止一个,像是……像是有人在踩点!”
陆承宇心里一沉。冬天食物短缺,总有些走投无路的人会铤而走险,没想到真敢打上他们庄子的主意。
“看清是啥人了吗?”
“没……雪太大,脚印被盖住了不少,”王大柱抹了把汗,“但看着像是从黑风岭那边过来的,会不会是……是上次那帮山匪?”
林晚秋的心也揪了起来。上次用断肠草唬住他们,纯属侥幸,要是真再来,怕是没那么容易打发了。
“别声张。”陆承宇沉声道,“去叫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今晚轮流守夜,把弓箭和柴刀都备好,动静别太大,别吓着妇孺。”
“哎!”王大柱赶紧应声跑了。
林晚秋看着陆承宇紧绷的侧脸,轻声说:“要不……我把空间里的迷魂草拿出来?磨成粉撒在栅栏外,只要他们靠近就会晕倒。”
那迷魂草是空间扩容后新长出来的,效果比蒙汗药还强,而且对人无害,只是会睡上一天一夜。
陆承宇却摇了摇头:“不用。迷魂草太显眼,万一被官府的人发现,反倒麻烦。再说,这次来的不一定是山匪,也许是附近饿极了的农户,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他虽看着粗犷,心思却细,知道能留一线生机就尽量留。
林晚秋点点头,从空间里拿出件厚实的棉袄递给他:“夜里冷,穿上这个。”又拿出个布包,“这里面是我用灵泉水泡过的牛肉干,抗饿,你让守夜的兄弟们分着吃点。”
陆承宇接过棉袄穿上,又把牛肉干揣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早点睡,不用等我。”
“嗯。”林晚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索性坐在炕边,借着油灯的光缝补起他磨破的袖口。
夜越来越深,雪也越下越大,把庄子里的一切声音都吞没了。林晚秋缝几针就抬头看看窗外,总觉得那片漆黑里藏着无数双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打瞌睡时,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她瞬间清醒过来,抓起炕边的柴刀就躲到门后。又过了片刻,院门上的木栓轻轻动了一下,紧接着是“吱呀”一声轻响,有人从外面撬开了门缝。
林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柴刀的手沁出了冷汗。她能看到一道黑影从门缝里挤进来,猫着腰往地窖的方向摸去——那里藏着今年最好的一批土豆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