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的西津还裹着层冷雾,天没亮透,街头的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高羽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站在公孙花卉大世界对面的公交站牌下,指尖冻得发僵。昨天两次碰壁的挫败感还压在胸口,可一想到周红水呆滞的眼神、刘芳红着眼眶说“她今天又哭了”,他又把那点退缩咽了回去——这是周红水唯一的希望,他不能放弃。
冷风刮过脸颊,带着早春特有的刺骨感,高羽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花卉大世界开门还有三个多小时。马路上偶尔驶过一辆出租车,车灯在雾里拉出两道光带,很快又消失在街角;不远处的早餐摊刚支起炉子,蒸笼冒起白汽,香味飘过来,勾得他胃里一阵空响,可他没动——他怕错过公孙婷早到的可能。
九点整,公孙花卉大世界的卷闸门“哗啦”一声向上拉开,穿浅绿制服的女孩刚把“营业中”的木牌挂好,一抬头就看到高羽,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还是小跑过来:“高先生,您怎么又来了?”
“公孙婷呢?”高羽的声音有点哑,昨晚没睡好,加上冷风刺激,嗓子里像卡了沙粒。
女孩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声音放低:“仙子今天……暂时没来。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高羽的火气一下子涌上来,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泛白。可看着女孩吓得发白的脸,他又硬生生压了下去——迁怒一个服务员没用,只会显得自己没风度。“她昨天也没来?”他问,语气里带着点不甘。
“嗯……仙子的行程我们不管的。”女孩摇摇头,“您要不……改天再来?或者我帮您留个话?”
“不用。”高羽转身走到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三次才点着。烟雾在冷风中很快散了,他望着花卉大世界的门,心里空荡荡的——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不知道等了会不会有结果。
快十一点时,太阳总算挣脱了云层,可风还是冷。高羽饿得胃疼,走到旁边一家小饭馆,点了盘炒青菜和一碗米饭,却没动几筷子——没心思吃。他招手让老板拿了瓶牛栏山二锅头,拧开盖子直接灌,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烧得胸口发暖,也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焦虑。
老板在柜台后看着他,小声跟服务员嘀咕:“这小伙子看着心事重,别喝多了闹事。”
服务员撇嘴:“看他那样子,不像闹事的,倒像走投无路了——一瓶酒快喝完了,菜没动两口。”
高羽没听见两人的议论,一瓶酒见了底,脸涨得通红,却没醉透,脑子反而更清醒了。他付了钱,又走回花卉大世界门口,这次没坐台阶,而是站在路边,盯着进出的人。几个穿黑保安服的男人注意到他,手里攥着橡胶棒,时不时瞟过来——显然是把他当成了闹事的潜在风险。高羽对着他们冷笑一声,没动——他要是想闹,昨天就闹了,现在守在这里,只为等一个人。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花卉大世界的卷闸门开始往下落,公孙婷还是没出现。高羽的腿站得发麻,心里的失落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他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才掏出手机给夏真打了个电话。
夏真在西津大学后门的奶茶店等他,看到高羽一身酒气、头发乱糟糟的,连忙迎上去:“你怎么又喝酒了?没等到?”
“嗯。”高羽的声音闷闷的,夏真拉着他的胳膊:“先去我家,我爸说不定有办法——他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说不定认识能搭上公孙家的人。”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高羽点了点头,跟着夏真往她家走。
到了夏家,孙美琴正在客厅擦红木茶几,看到高羽,手里的抹布顿了顿,随即挤出个不自然的笑:“来了?快坐,我炖了排骨汤,马上就好。”
高羽坐下,没敢看孙美琴的眼睛——他知道孙美琴一直不喜欢他,觉得他配不上夏真,这次又来求帮忙,更觉得不自在。夏真坐在他旁边,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紧张。
饭桌上,夏文同端起酒杯,笑着说:“高羽,听说你饭店一天营业额能到一万五?不错啊,踏实做事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都是靠食材实在,回头客多。”高羽碰了碰杯,喝了口酒。
“现在做餐饮难,守住良心更难。”夏文同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你找我,肯定不止吃饭吧?有什么事,直说。”
高羽放下筷子,把周红水的事、找公孙婷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最后低声说:“夏叔,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公孙家实在太特殊了,我找不到能搭话的人。”
夏文同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沉默了很久才说:“高羽,你这次闯的祸不小——动枪、吓人,要是走法律程序,你都麻烦。我会帮你,但你别抱太大希望,公孙家……不是一般人能请动的。”
吃过饭,高羽要走,夏文同送他到小区外的角落,压低声音说:“我今晚去趟副市长家,他跟西津的老家族熟,说不定知道公孙家的门道。你等我消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