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睫毛轻颤,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森白的骷髅脸突然在眼前放大,空洞的眼窝距离他的鼻尖不过三寸,下颌骨诡异地开合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什么鬼东西!宋应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条件反射般抬腿猛踹,靴底重重击中骷髅的额骨,借着力道向后翻滚出五步远。地面上潮湿的岩石让他险些滑倒,手掌撑地时沾满了黏腻的青黑色腐殖质。
宋应盯着那具仍在蠕动的骷髅,后颈渗出涔涔冷汗。他暗自思忖:好险...这骷髅定是那魂体留下的后手。若夺舍受阻,便操控骸骨攻击我的肉身——肉身受创虽不致命,却能让魂灵防御出现破绽。
他攥紧仍在发颤的拳头,指节泛白:即便伤不到魂灵根本,剧痛也足以让人分心。届时魂海失守,后果不堪设想...这个念头让他喉头发紧,方才若非父亲给的玉佩,此刻他怕是已成行尸走肉。
宋应胸口剧烈起伏,这才注意到自己前襟空荡荡的——那枚在胸前佩戴的羊脂玉佩已然粉碎,残存的玉屑正化作点点萤火般的碧光,在潮湿的空气中缓缓消散。他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玉佩最后一丝温润的触感。
魂海中的景象更令人心惊。原本澄澈如镜的精神世界,此刻被猩红的天幕一分为二。那些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蠕动,时不时滴落血珠,在意识海面激起阵阵涟漪。宋应闭目内视, 从玉佩遗留的信息中得知,这是一种“血”赋所制造的恶毒诅咒...
而这些刻印可以无时无刻侵蚀宿主的魂灵。血赋和金、木、水等元素类一样都是一种赋。一样是踏入修行或突破时领悟的,只不过可能当时在领悟时附近出现战争、杀戮等事情影响导致的,也有可能是本人故意在临突破时创造了一场屠杀导致的。毕竟,血赋在所有赋类杀伤力算是比较强的了,并且血赋修炼并不算困难,只要杀死生物就会提升。所以在曜界血赋修行者都是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存在。只不过,对于许多大型家族或宗门都会暗中培养一支由血赋修行的队伍,从而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毕竟血赋修行有成本低,战力强的优势。
宋应凝视着魂海中翻腾的血色符文,心底一片冰凉。以这些刻印的速度来看,大约只需三十年便会完全覆盖魂海。这个念头像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些符文每闪烁一次,灵魂就传来一阵刺痛。要么在三十年内突破五曜境,要么找到五曜境强者相助...否则...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模样突然浮现在眼前,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会变成那样吗?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猛然惊醒。“不,绝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还有三十年,那就用这三十年拼出一条生路!”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的恐惧渐渐平息。“先回云隐城,提升实力。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这个念头像黑暗中的火把,照亮了他逐渐坚定的眼神。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响。宋应转头望去,只见那道厚重的石门正在缓缓上升,门缝中渗入的月光像一把银刀劈开了洞内的黑暗。石门上密布的血色符文如同退潮般消褪,露出原本青灰色的玄武岩质地。
他不敢耽搁,一个箭步冲向出口。那扇诡异的石门本就是骸骨主人设下的陷阱,为的就是将闯入者困在这密闭的洞窟中,好让那道残魂完成夺舍。只可惜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宋应身上竟带着护魂玉佩。
宋应冲出洞穴,一路疾驰回到云隐城。他没有立即返回宋府,而是前往了城中商铺——那枚破碎的玉佩不仅救了他的命,更在其消散前将一些基础阵法要诀烙印在他脑海中。
阵法...宋应摩挲着下巴,在熙攘的街道上放慢脚步。虽然阵法师是个烧钱的职业,每一块阵盘、每一份材料都要耗费大量玄曜石,但眼下他别无选择。血色符文在魂海中闪烁的画面挥之不去,三十年期限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必须尽快突破二曜境。他攥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玄气。只有达到二曜境,才有资格走出云隐城,去追寻更强大的机缘,或是寻找能破解血赋的五曜境大能。
佑天地阵盘店的招牌在夕阳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店门前,一位身着靛青色短打的中年男子正叉着腰训人。他小麦色的脸庞上刻着几道笑纹,浓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罗镇!男子抄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说过多少次不准在公共场合光膀子?又想吃“藤条焖猪肉”了是吧。
被训的少年讪笑着挠头,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挂着练功后的汗珠。他那夸张的肱二头肌随着动作鼓起,活像两只小鼹鼠在皮下窜动。旁边白衣少年无奈摇头,手中折扇地展开,带起一缕清风拂过弟弟汗湿的背脊。
宋应默默想道。果然,这位就是罗镇。传闻“佑天地”的店主罗佑有两位儿子,二儿子罗镇的赋是“金”,但他酷爱炼体,听说他的本命法宝乃是一对金刚指虎,哪怕二曜境的高手都不愿被他近身。那另一位想来就是他的哥哥罗风了。罗风乃是一位一曜巅峰的风赋曜光师,风赋曜光师无需到三曜境便能飞行,不过飞行速度甚至不如在地上催动风加持奔跑的速度,只能用来躲避或者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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