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也并不深通佛法,倒是勉强看出这一段经文内蕴妙旨,似乎专为照见本性真如,修炼神识灵觉所用,师弟回去之后不妨多加参悟,必有所得。”
说到此处,仲孙厌忽然正色道:“只是师弟修炼佛法不妨事,切不可沉迷其中,忽视了道家根本,故此修炼之余还须得好生养心,须知我道门修行心境第一,便是真气练得入了化境,神识灵觉可以通天彻地,道心若乱了也一样万事皆休。”
路宁肃容称是,将仲孙厌的良言牢牢记在心中,二人又在洞中谈一会儿道法和修行,论了一会儿见闻与剑术,仲孙厌将自家修行紫府玄功,打通天地五要破入四境时的诸多经验倾囊相授,这才兴尽而别。
回到自家洞中之后,路宁便依着与仲孙厌交谈时所言,安下心来苦练《妙藏真如虚空莲台法》之一部。
他本来修成回向心,凝就一朵佛性金莲之后,便一直将此法封在识海之内不曾动用,如今却不得不主动参悟这门佛家妙法。
从路宁本心来说,他并不想将《妙藏真如虚空莲台法》修炼到如何了得的地步,只不过要借助此经法门助长本身神识灵觉罢了。
但佛门修行与道家不同,往往苦修不得而全靠妙悟,路宁虽然不曾真个学过佛法,也没经什么高僧指点过,只是截取了一段经文参悟,以期用以助长神魂,但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参悟经文不到半日功夫,便不知不觉陷入深深地禅定之中,居然一坐便是两月有余。
这段时日里,他不但从经文中参悟出了不少佛家道理,而且佛性金莲自发成长,佛门法力渐深,虽然尚赶不上道门修为,但也蔚然可观了。
至于他一心想要修炼的神识灵觉,更是大有长进,意识之中那一座灵台经了微细揣摩,离诸一切色、香、味、触、法,发明妙觉、妙解身心、仿无挂碍。
到了后来,神识灵觉飘然乎能离体飞空,绕行身周三丈,显然已然壮大了甚多,第一次淬炼眉心识海时的损失尽数恢复,连带着道门真气的损耗也在这两个月中全数弥补了回来。
这一日缘法逝去,路宁猛然间出了禅定,醒转过来后内视自身许久,不免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原来他这一身佛门修为真真仿佛天赐,半点不是自家辛苦得来,助长神识灵觉便是真正的佛门弟子看来也是极难成就的,路宁却能在这两月时光里顺利功成不说,连带着本身佛门法力也增长不少,如今狮子吼、陀罗印与清净法身三大佛门神通威力俱都不凡,各有许多妙用。
此时路宁若是封了道家修为,专以佛家法力出手,只怕说是佛门大宗弟子也有人信。
他自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有如此收获,一是本身道门修行的功底在,肉身强大反馈精神魂灵;二也是当初清河龙宫中的奇遇,所饮所食具非凡物,对神识灵觉大有好处,只是自己当年修为低微,一直以来不曾真正得了其中机缘。
如今修行佛家经文,将当年遗泽彻底炼化,这才生发作用,继而突飞猛进。
此中情形实可称得上是异数,若再以佛法苦练下去,虽然有《妙藏真如虚空莲台法》在手,只怕也须得经年累月才能再有进境。
因此路宁便秉了佛家缘尽而散的道理,自然而然的停了佛法修炼,转而略略试过自身神识灵觉。
这一试不打紧,路宁发现虽然只是两月功夫,神识灵觉却有了惊人的进步,甚至超越境界的限制,抵达了真正四境中人方有的程度。
最起码按着路宁估算,自己如今神识的强度已然并不比章逸、苏家姐妹、黄震这些积年四境的名门弟子稍差了。
得了如此惊人长进,路宁不免再度动了破关的念头,于是趁兴而行,先是好生休息了三日,焚香沐浴静养精神,然后默运紫府玄功转变修行心态,一连将阴阳有无形真气搬运了整整七日,把整个人的状态调整到了极致,这才开始试着再淬炼一次眉心识海。
这一次路宁比第一次淬炼时修为又有进步,心境也稳了许多,不论是按仲孙厌所传经验还是紫府玄功典籍之中的记载,这一关都应当是唾手可破才是。
谁想到路宁携神识灵觉大进之势凝聚生死金舟,再次横渡自身识海二十余日,却依旧如上一次一般摸不到识海核心的半点踪迹,空耗了许多时日与精力真气不说,最重要的是根本无从下手,无从着力,仿佛识海之中的空间中根本就没有那一点核心,任凭路宁如何感应,也始终空寂一片。
再一次失败,而且还是这样茫然摸不着头绪的失败,饶是路宁修行多年、经历过持剑十问,又在丹炉前枯寂五年,一颗道心锤炼得如同深潭一般,等闲连波澜都难生出,如今也忍不住茫然无措,大生挫折之感。
这种感觉在路宁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他仔细在心中体会这种苦涩而又复杂,最终令人无可奈何的意味,觉得比起当初面对持剑十问的直指内心,丢失师门典籍的茫然无措,面临未知之剑剑锋临头的死亡恐惧,五年不许修行更高境界功法时的苦闷焦躁,炼丹以及阴阳灵泉苦修时的切肤之痛等,这一种滋味又是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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