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三天里,帝都表面平静,暗地里的波澜却从未停歇。关于威北侯老夫人怪病与沈清辞被请去诊治的消息,早已在上层圈子中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嗤之以鼻,认为她年少轻狂,必将栽个大跟头;有人冷眼旁观,等着看威北侯府与靖国公府,乃至其背后的太子与二皇子如何角力;亦有少数知情人,如二皇子宇文煜,则暗中关注,静待结果。
沈清辞对此心知肚明,却依旧沉心静气。这三日,她除了巩固炼气四层的修为,便是反复推演化解那阴损能量的细节,确保万无一失。那“阴阳化厄丹”她最终只成丹三颗,每一颗都弥足珍贵。
清晨,她依旧是一身素雅装扮,怀抱玄璃,乘着马车,再次来到了威北侯府。
与三日前相比,侯府门前的气氛似乎更加凝重。引路的嬷嬷依旧倨傲,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福寿堂内,药味混合着那诡异的甜腻香气依旧弥漫,威北侯夫人、世子,以及几位核心女眷皆在,太医院副院判刘太医也赫然在列,显然是要亲眼见证。
见到沈清辞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审视、期待、以及毫不掩饰的怀疑。
“沈小姐,三日已到,解药可曾配好?”威北侯夫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急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三日,老夫人的状况时而平稳,时而更加痛苦,那偶尔从皮肤下蠕动的灰黑气流更是让全府上下心惊肉跳。
沈清辞微微颔首,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混沌色泽、阴阳鱼纹流转的“阴阳化厄丹”。“解药在此。请取无根之水,化开此丹,分三次喂老夫人服下,每次间隔一个时辰。”
威北侯夫人连忙命人照办。丹药化入清水中,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星云般旋转的色泽,散发出中正平和的气息。
当第一份药液被小心翼翼地喂入老夫人口中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床榻。
起初并无异状。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夫人皮肤上的那些暗红疱疹,突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鲜红,甚至微微鼓胀起来!她喉咙里发出更加痛苦的呻吟,身体也开始剧烈抽搐!
“怎么回事?!”威北侯世子脸色大变,猛地看向沈清辞,眼神凶狠,“你给她吃了什么?!”
刘太医也立刻上前,厉声道:“看!病情加重了!老夫早就说过,此女不可信!”
堂内顿时一片骚动,几名女眷甚至吓得哭出声来。
面对指责与混乱,沈清辞却神色不变,只淡淡说了一句:“药力化开,引毒外泄,此乃正常反应。稍安勿躁。”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些鼓胀的疱疹顶端,竟开始渗出更加粘稠、颜色更深的脓液,而那脓液之中,赫然夹杂着丝丝缕缕更加清晰的灰黑色气流!这些气流如同活物般在脓液中挣扎扭动,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仿佛极不情愿被逼出体外!
与此同时,老夫人原本痛苦扭曲的神色,竟渐渐舒缓了一些,呻吟声也弱了下去。
这鲜明的对比,让众人的喧哗戛然而止!
威北侯世子瞪大了眼睛,刘太医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沈清辞不再理会他们,对负责喂药的丫鬟道:“继续,第二个时辰喂第二次。”
第二次药液服下,效果更加明显。更多的灰黑气流随着脓液被排出,老夫人皮肤上疱疹的颜色开始由暗红转向鲜红,再由鲜红慢慢变浅,一些较小的疱疹甚至开始干瘪收敛!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竟沉沉睡去,眉宇间那积郁已久的痛苦之色消散了大半!
等到第三次药液服下,老夫人身上的疱疹已然大部分消退,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红痕和正在愈合的创口。那一直萦绕在堂内的、令人不适的甜腻香气,也似乎淡去了不少。
奇迹!这简直是起死回生的奇迹!
福寿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变化惊呆了。
威北侯夫人看着呼吸平稳、安然入睡的老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紧紧抓住沈清辞的手,声音哽咽:“沈小姐!神医!真是神医啊!多谢你救了我家婆母!先前若有怠慢,还请小姐千万海涵!”
威北侯世子脸上的凶狠与怀疑早已被震惊和一丝后怕取代,他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复杂地看了沈清辞一眼,低声道:“多谢。”
而那位刘太医,此刻已是面如死灰,冷汗浸透了后背。他行医一生,自诩医术精湛,却对老夫人之症束手无策,反而被一个他看不起的小丫头轻而易举地治好!这简直是将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他灰溜溜地缩在角落,再不敢发一言。
沈清辞轻轻抽回手,语气依旧平静:“夫人言重了。老夫人体内余毒尚未完全清除,需再静养一段时日,按时服用我留下的调理方子,方可痊愈。另外……”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堂内众人,最后落在那几乎被遗忘的甜腻香气的来源——角落里的一个鎏金熏香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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