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沈懿依约来到了上东区那栋戒备森严的高级公寓楼。
与圣犹大慈善医院的嘈杂压抑截然不同,这里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与静谧。戴维·科尔曼的公寓视野极佳,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点点灯火。
晚宴并非盛大宴会,只有戴维、他的夫人,以及沈懿三人,气氛私密而温馨。科尔曼夫人是一位优雅的腐国女士,对沈懿救了自己丈夫感激不尽。餐后,科尔曼夫人体贴地去了书房,将空间留给了丈夫和救命恩人。
“沈医生,再次感谢你。”
戴维·科尔曼端着白兰地,眼神锐利而真诚:“在医院里,有些话不便多说。现在,请告诉我,关于我‘生病’的真相,你知道多少?”
他的语气带着属于资深外交官和卫生官员的沉稳与直接。
沈懿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科尔曼先生,正如我暗示的,您当时的症状高度符合急性氰化物衍生物中毒的特征。紫绀、特定的抽搐模式、苦杏仁气味,这些都是教科书级别的指向。我使用的针刺法,是基于传统医学的紧急排毒手段,旨在强行激发您身体的自愈潜能,将毒素引导至四肢末端排出,为后续的血液净化争取时间。”
她顿了顿,坦诚道:“但我必须强调,我只是一个实习医学生,没有权限调阅您详细的毒理学筛查报告,也没有参与后续的实验室分析。我所有的判断,基于我当时的现场观察和有限的医学知识。我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但以我的知识和直觉,我可以肯定,那绝非自然发生的疾病。”
戴维·科尔曼沉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眼神深邃。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仿佛心中早已有了类似的猜测。
“圣犹大医院……奎恩生物科技……”
他喃喃低语,随即看向沈懿,目光中带着欣赏和一丝考量:“沈医生,你很敏锐,也很有勇气。在米国的医疗体系里,一个实习生能做到这一步,非常难得。”
他话锋一转:“我不是米国人,如你所知,我是腐国人,在WHO任职。这也意味着,我看待一些问题的角度,或许与本地势力有所不同。”
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了声音:“我认为,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在繁琐的轮转和官僚程序里。你需要一个更能发挥你能力的平台,也需要……更深入的视角。”
沈懿心中一动,知道关键点来了。
“我在医疗界还有一些人脉……”
戴维继续道:“我可以向圣犹大医院管理层做一份强有力的内部推荐,强调你在紧急情况下展现出的非凡临床判断和处置能力,建议他们破格给予你更多的临床实践机会,甚至……让你提前进入一些关键科室轮转。”
这正是沈懿所需要的!一个合理的、来自外部的推力,帮助她打破实习生的常规路径,更快地接触到医院的核心层面。
“但是……你必须替我查清楚我身体中的毒源!”
戴维正色。
这也是沈懿早就料到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放任毒害自己的恶人一直在暗中的,她正是猜到戴维需要一个陌生面孔替他调查真相,她是个很不错的合适人选。
“科尔曼先生,这……太感谢您了!”
她适时地表现出惊喜和感激。
几天后,圣犹大医院的管理层果然收到了一份来自WHO高级官员戴维·科尔曼的热情洋溢且极具分量的推荐信。信中高度赞扬了沈懿的临场决断和“独特的急救技术”,并建议医院给予这位“极具潜力的年轻医生”更重要的实践岗位。
医院方面对此非常重视。
一方面,这是来自国际组织高官的背书,另一方面,他们也确实对沈懿那手神奇的“针刺排毒”记忆犹新。经过紧急讨论,他们决定“特事特办”,安排沈懿提前结束在急诊科的常规轮转,进入普外科进行下一阶段的实习,并暗示如果表现突出,将有机会参与甚至主刀一些简单的手术。
然而,这看似破格的提拔,背后却并非全然善意。
沈懿进入普外科的第一天,科室主任,一位名叫哈里森的、眉宇间带着倨傲和审视的白人医生,就将一份病历丢到了她面前。
“沈……医生……”
哈里森医生刻意强调了‘医生’二字,带着讽刺,语气却很是平淡:“这里有个阑尾炎手术,病人是个……嗯,社区送来的,没有保险。既然上面那么看重你,科尔曼先生也极力推荐,这个手术就由你来主刀吧。理查德森住院医会在旁边指导你。”
“别慌张,阑尾炎手术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手术,医学院肯定也教过,你又这么优秀,一定可以的。”
沈懿接过病历,心中冷笑。
病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黑人男性,急性阑尾炎诊断明确,需要尽快手术。在米国的医疗体系里,没有医疗保险的底层患者,尤其是少数族裔,往往会被安排给资历较浅的医生甚至实习生练手,甚至都得不到治疗,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将一个从未在指导下完成过任何外科手术的实习医学生,直接推上主刀位置,这无疑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更是将患者的生命置于极大的风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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