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早已温热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打破了宁静:“爹,您…在这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但眼神却锐利地看着何大清,“白…白姨那边,有没有再为难你?”
提到白寡妇,何大清脸上的肌肉明显绷紧了一下,眼神也黯淡了几分。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认命后的豁达,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柱子,你放心。你爹我虽然没啥大本事,但也不糊涂。记着你当初的话呢。”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也像是在整理思绪:“我啊,除了上交工资的一半给她家用开销,剩下的,我都自己攒起来了。每个月雷打不动,往京城你谭师傅那儿寄二十块钱,那是给雨水的生活费和学习费。你师傅那人,靠得住,钱在他手里,我放心。”他语气坚定,显然这是他这些年坚守的底线。
“至于白寡妇那边…”何大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冷意,“我跟她早就挑明了。能过,就这么凑合着过,反正我该交的钱一分不少。不能过,那就趁早散伙。我何大清不是离了她活不了。以前…是有些糊涂,被她拿捏住了软处。现在,哼,我光棍一条,除了那点积蓄,啥也没有。她要是觉得不划算,想怎么着都行。反正真要散了,吃亏的也不是我。”这番话,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里透着一股历经世事后沉淀下来的硬气。他想明白了,与其窝窝囊囊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守住自己能守住的,其他的,听天由命。这份硬气,或许也是知道儿子如今的地位后,潜意识里多出来的几分底气。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父亲能想通这一点,守住自己的底线,这比他预想的要好。这说明何大清终于挣脱了白寡妇多年来的情感勒索和掌控。
“爹,您能这么想就好。”何雨柱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却蕴含着力量,“人活一辈子,不能总让人捏着鼻子走。有自己的主意,守住该守的东西,这就对了。”
他顿了顿,看着何大清的眼睛,说出了一个让客厅瞬间陷入死寂的消息:“刚才你们没回来之前,我打了个电话。”
何大清正端起杯子想再喝口水,闻言手顿在半空:“打电话?打给谁?”他有些茫然,没明白儿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住这么好的酒店,打个电话不是很平常吗?难道是打给京城的熟人报平安?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打给工业部的李局长。”
“噗——咳咳咳!”何大清刚喝进去的一口水猛地呛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什…什么?!你说你打给谁?!”
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上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一般撞击着耳膜。工业部…李局长?!这几个字像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他的意识里,让他头晕目眩。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那是他这种车间里的颠勺厨子八竿子也打不着、连做梦都不敢肖想的存在!那是主管着整个保城乃至周边一大片区域国营厂矿生杀大权的巨擘!是厂长老马见了都得点头哈腰、恨不得趴在地上舔鞋的存在!自己的儿子…柱子?给他…打电话?
幻觉?肯定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何雨柱很平静,伸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父亲,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工业部的李局长。主管保城这片所有工业产业的直属领导。爹,他没少去京城开会,我跟他在京里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认识。”
“认…认识?!”何大清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和前襟的水渍,声音因为咳嗽和震惊变得异常嘶哑和颤抖,“我的老天爷…柱子,你…你跟李局长…认识?”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僵硬了。这信息量太大,太骇人听闻了!他儿子不仅认识李局长,还能直接打电话?而且这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和老街坊打招呼?
何雨柱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嗯。我请他帮忙,给你在厂里请个假。假期时长…不定。”
“请假?!”何大清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请…请什么假?怎么请到李局长那里去了?这…这…”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儿子的节奏了。请假?这种小事找车间主任或者人事科就行,撑死了找找老马,怎么会惊动到工业部的部长?!
何雨柱看着父亲震惊到失神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请假嘛,总得找个说话管用的人才行。我跟李局长说,我爹何大清在保城轧钢厂工作,多年辛劳,身体和精神都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家里人也难得团聚,想让他好好陪陪我和雨水。李局长很理解,当即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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