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短暂的宁静,被骤然响起的尖锐哨箭声撕裂!
呜——!
凄厉的哨音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穿透山谷的云雾,在百草涧上空回荡。紧接着,是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甲胄摩擦的金铁声、以及刀剑出鞘的铿锵声!如同汹涌的潮水,正从山谷入口处急速逼近!
“来了!”药王叟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放下酒葫芦,脸上那点微醺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一丝被冒犯的怒意。“好快的狗鼻子!真当老夫的药王谷是菜市场了?!”
东璃在哨音响起的瞬间已霍然起身!覆着绸带的脸猛地转向谷口方向。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急速蔓延出去,瞬间捕捉到了谷外那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人数众多!至少数十人!气息驳杂却带着统一的杀伐铁血味道!是军队!不,比普通军队更精锐、更阴冷!为首两道气息异常强大熟悉,一个如同受伤的嗜血凶兽,带着刻骨的怨毒(厉锋!);另一个则刚猛沉凝,如同磐石(崔猛!)。
盟主府护卫!暗羽卫残部!他们竟然联手了?!而且如此快就锁定了这里!
“是…是那些人!那些天杀的畜生!”张婶吓得面无人色,紧紧抓住昏迷中张伯的手,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慌什么!”药王叟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真当老夫几十年是白活的?”他枯瘦的手指在腰间草绳上某个不起眼的疙瘩处用力一按!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百草涧的地面都轻微震动了一下!只见药田边缘、山涧两侧、甚至竹屋周围的空地上,无数看似杂乱生长的藤蔓、灌木、奇花异草,瞬间如同活了过来!藤蔓疯狂蔓延交织,形成一道道坚韧的绿色壁垒;灌木枝叶疯长,变得如同刀锋般锐利;那些奇花异草则散发出浓郁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异香,迅速弥漫开来!
一层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绿色藤蔓和氤氲药雾的屏障,如同巨大的碗,瞬间将整个药王谷核心区域笼罩在内!阵法——生生不息万药阵!
“阵…阵法?!”张婶看得目瞪口呆。
“哼!雕虫小技,挡不住太久!”药王叟脸色并未放松。这阵法以药田草木生机为基,困敌扰敌为主,杀伤力有限,对付普通蟊贼绰绰有余,但对上真正的高手和军队,只能争取时间。
谷口处,人影憧憧,兵甲森然!
厉锋被两名暗羽卫搀扶着,脸色惨白如金纸,胸口的绷带渗着黑红的血迹,气息萎靡,但那双露在碎裂面具外的眼睛,却燃烧着怨毒和贪婪的火焰,死死盯着谷内那被阵法笼罩的竹屋方向。他身边站着铁塔般的崔猛,手持黝黑铁尺,面色凝重,眼神复杂地看着谷内。
“药王前辈!”崔猛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穿透阵法屏障传入谷中,“盟主府崔猛,朝廷暗羽卫厉大人,协同办案!缉拿要犯东璃!此女穷凶极恶,袭杀盟主信使,劫夺机密,更在落霞峰、知音茶摊连造杀孽,屠戮我盟主府与朝廷精锐!罪不容诛!望前辈以大局为重,莫要包庇此等妖邪,速速将人交出!以免殃及池鱼!”
他的话语看似义正词严,但语气中却少了几分在落霞峰时的绝对杀伐,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和…疑虑?显然,茶摊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恐怖一幕,已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放屁!”药王叟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崔猛!你个榆木脑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什么盟主信使?什么机密?那丫头身上的‘隐月佩’,才是你们背后主子真正想要的吧?前朝镇远将军府的秘藏钥匙,啧啧,好大的手笔!为了这个,栽赃嫁祸,屠戮无辜,连两个手无寸铁的老人都下得去手!你们也配谈正义?!”
“隐月佩?镇远将军府?!”崔猛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他身后的盟主府护卫也一阵骚动。他们只知奉命追捕“杀害信使、劫夺盟主行程图”的凶犯,对“隐月佩”和“秘藏”之事一无所知!
厉锋面具下的脸瞬间扭曲,嘶声吼道:“老匹夫!休要妖言惑众!那妖女东璃杀人夺宝,铁证如山!崔大人,别听他胡言乱语!快!破了这劳什子阵法!抓住妖女,一切自明!”
他转头对崔猛道:“崔大人!盟主行踪图关乎重大!此女不除,盟主安危难料!而且…她身上那邪门的力量你也见识过了!今日若不除之,他日必成武林大患!天下大患!”他刻意强调东璃的力量,试图激起崔猛的忌惮和杀意。
崔猛脸色阴晴不定。药王叟的话如同惊雷,动摇了他之前坚信的“铁证”。厉锋的催促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他看着眼前绿雾弥漫、藤蔓虬结的诡异阵法,又想起落霞峰和茶摊那恐怖的琴音和金光…一时间竟有些进退维谷。
“厉大人,”崔猛沉声道,“药王前辈乃世外高人,非是邪佞。或许…其中真有隐情?不若我们暂且围困,待盟主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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