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力网络像一层薄纱,无声地覆盖着这片初生的神域。光点依旧稀稀拉拉地从外界渗入,缓慢地滋养着这片荒芜之地。阿阮能通过这张网,模糊地感知到神域内每一寸土地和屏障的状态,以及几个孩子大致的气息。
但是这还不够。
屏障依靠地脉龙气维持,愿力网络提供了一点“活性”,但防御依然单薄,更像一个结实的龟壳。一旦天庭再次来袭,找到持续攻击一点的办法,这壳子迟早会被敲碎。
必须让这壳子活起来,能自己应对威胁。
阿阮的目光扫过围坐在她身边的五个孩子——破军·骁,赤阳·昭,玄溟·生,明夷·赦,还有被她抱在怀里、睡眼惺忪的扶桑·梧。
金,木,水,火,土。
她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不是简单的五种力量,而是相生相克,循环不息的一个整体。栖梧的木是生机,是引子,可以串联调和其它力量。
“都过来。”阿阮招呼一声。
几个孩子围拢过来,连靠在远处岩石上假寐的敖璃也睁开了眼,看向这边。
“这地方,光有个壳子不顶用。”阿阮言简意赅,“我们得让它自己能立得住。我想试试,用你们五个的力量,布一个阵。”
“布阵?”破军·骁来了兴趣,摩拳擦掌,“怎么布?打架用的?”
“是守护用的。”阿阮纠正他,“一个能覆盖整个神域的五行轮回大阵。依托现有的屏障和地脉,把你们的力量融进去,让它们自己能转起来,互相支撑。”
她开始分配方位。
“骁,你属金,主杀伐,但也主坚固。你去西边,把你的煞气沉入屏障根基,不要冲,要稳,要让它变得坚韧,百兵难破。”
破军·骁皱了皱眉,似乎对“稳”这个词不太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起身大步走向西边屏障。
“昭,你属火,但你的火与寻常不同,带血煞,能侵蚀也能共生。你去南边,将你的血线之力融入屏障表层,不追求灼烧,要让它像一层附骨之疽,任何外力触碰,都会受到反噬和侵蚀。”
赤阳·昭没说话,默默起身,走向南边。
“生,你属水,至柔也至刚,能滋养也能阻隔。你去北边,引动你的水汽,在屏障内侧形成一片循环的雾障,化解冲击,滋养内部,也能干扰外部窥探。”
玄溟·生看了看阿阮,又看了看北边,乖巧地走了过去。
“赦,你……你的力量很特殊,光明,净化,也带着赦免与守护。你去东边,将你的金光散开,不是攻击,是如同晨曦般覆盖那片区域,净化试图侵入的邪祟恶意,安抚内部躁动的气息。”
明夷·赦眨了眨纯净的眼睛,似乎理解了,迈着小短腿走向东边。
最后,她看向怀里的栖梧。
“梧儿,你是木,是根基,是桥梁。你留在最中间。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在这里,散发你的青木灵气。你的生气,会自然地引导和调和分布在四方的力量,让它们不至于冲突,能让这个阵……转起来。”
栖梧似懂非懂,但感觉到阿阮的期待,他伸出小手,抓住阿阮的一根手指,身上泛起微弱的、让人心安翠光。
阿阮抱着栖梧,走到神域中心位置坐下。她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神念通过愿力网络,同时连接上分布在四个方向的孩子。
“开始。”她发出指令。
西边,破军·骁低吼一声,双掌按在暗黄色的屏障上。他竭力控制着体内奔腾的煞气,不再是狂暴地冲击,而是如同黑色的水流般,缓慢而坚定地渗透进屏障的根基。屏障西侧的区域,颜色逐渐加深,带上了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光泽,隐隐有兵戈交击的锐鸣响起。
南边,赤阳·昭指尖逼出几缕纤细的血线,那血线如同活物,小心翼翼地攀附上屏障内壁,然后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最终融入其中,消失不见。但若仔细感应,能察觉到那片区域的屏障表面,多了一层极其隐晦的、带着腥甜气息的粘稠感。
北边,玄溟·生闭目凝神,周身泛起淡蓝色的水汽。那水汽并不扩散,而是如同受到牵引般,汇聚到北边屏障内侧,形成一片不断缓慢流动的、薄薄的雾气之墙。雾气湿润,却带着一股柔韧的阻力。
东边,明夷·赦最是安静。他只是站在那里,仰着小脸,周身散发出柔和而持续的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洒在东边的屏障和内壁上,被屏障吸收。那片区域的气息,顿时变得格外澄澈、安宁,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四个方向的力量属性迥异,刚开始融入时,彼此间明显存在着排斥。西边的金煞与南边的血火隐隐对冲,北边的水雾与未完全融合的力量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位于中心的栖梧,似乎感应到了这种不协调。她身上的青木灵气不自觉地变得活跃起来,那翠绿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一股充满生机的、中正平和的意念,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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