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声回答:“昂……昂俊。”
“你姐姐叫什么?”
“昂玥。”
“哦,那舅舅以后就叫你小俊俊,叫姐姐小玥儿好啦。”
厉九骁一边说,一边抱起昂俊,坐在了厉潇潇身边的空位上。
机舱的轰鸣声仿佛成了背景音,他侧过头,看着姐姐历经风霜却依旧能看出昔日轮廓的侧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
“姐,好久不见。”
厉潇潇缓缓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的眼神复杂,有沧桑,有痛苦,有欣慰,最终都融汇成一个带着泪光的、极其温柔的微笑。
“好久不见,小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你长大了。”
仅仅这一句“好久不见”和“你长大了”,瞬间击溃了厉九骁所有的心理防线。
九年,整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每一次任务间隙,每一个不眠之夜,支撑他的就是“姐姐还活着”这个近乎偏执的信念。
他曾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以为自己会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可当这一刻真实来临,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猛地低下头,不想让姐姐看到自己瞬间泛红的眼圈和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闷闷地从喉间挤出:“姐……你受苦了。”
厉潇潇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是啊……拥有过自由,才会知道,瓦邦就是人间炼狱,而祖国的安宁,是如此难能可贵。”
但很快,她重新抬起头,看向厉九骁,那双曾经晦暗无光的眼眸里,此刻却重新燃起了一抹充满希望的亮光,坚定而温暖:“但是,小九,我相信,从今往后,我们都会幸福的。”
厉九骁收敛心神,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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