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老者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时,墨青的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地抬手去摸,指尖触到一道冰冷的纹路——那道极淡的齿轮印记不知何时变得清晰,正像活物般往咽喉处蠕动,灰绿色的光芒顺着血管往上爬,眼看就要覆盖他的半张脸。
“滚开!”墨青的源界之力骤然爆发,金白光芒如潮水般涌向脖颈,齿轮印记发出刺耳的嘶鸣,暂时停止了蔓延,却死死嵌在皮肤里,像生了根的毒刺。
假老者站在迷雾中,半边齿轮脸在月色下泛着幽光,手里把玩着半枚断裂的银线——是影的矩界银线,线端还沾着暗红的血:“何必挣扎呢?你的力量本就与我同源,同化只是时间问题。你看,林辰的混沌之力多‘听话’,已经在帮我加固母巢眼的屏障了。”
他抬手一指,迷雾深处突然亮起一道猩红的光,光芒中隐约能看到林辰的身影,他的混沌光球被无数齿轮缠绕,正无意识地撞击着一道黑色的光墙,每撞击一次,光墙就厚实一分。
“林辰!”墨青的心脏骤然缩紧,源界之刃再次凝聚,“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假老者笑得越发诡异,“只是让他‘认主’而已。混沌之力本就无拘无束,遇到更强大的力量,自然会选择臣服。不像你的源钥血,还守着那点可笑的‘守护之心’。”
他说着突然抬手,齿轮手臂化作一道灰绿色的鞭影,带着破空之声抽向墨青的面门!鞭影所过之处,沼泽地的水面瞬间冻结,结出层层叠叠的齿轮冰纹。
墨青侧身避开,源界之刃顺势劈向鞭影,金白光芒与灰绿色鞭影碰撞,炸出漫天冰晶。可冰晶落在地上,竟迅速化作细小的齿轮虫,朝着他的脚踝爬来!
“这些虫子能啃食源界之力。”假老者的声音带着戏谑,“你要是被它们缠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和影一样的‘傀儡’。哦对了,影的银线确实厉害,可惜啊,他太相信矩界的‘净化符’了,那符纸早就被我换过,里面掺了界心粉末,一碰到我的力量就会爆炸。”
影死了?
墨青的瞳孔骤然收缩,源界之刃的光芒剧烈晃动。他想起影面具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想起他说“矩界古籍里写过人间烟火”时的柔和,一股寒意从心底直冲头顶。
“你该死!”
墨青的怒吼震散了周围的迷雾,金白双色的源界之力如火山喷发般炸开,齿轮虫在光芒中瞬间化为齑粉!他提着刀冲向假老者,刀身凝聚的力量几乎要撕裂空气,连脚下的沼泽地都被震得翻涌起来,露出底下埋藏的无数白骨——显然是之前闯入回梦泽的生灵残骸。
“来得好!”假老者不闪不避,齿轮身体突然膨胀,化作一头覆盖着灰绿色甲壳的巨兽,甲壳上布满了与星源母门相似的星辰纹路,“让我看看,源界合一的力量,到底有几分火候!”
巨兽的巨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拍下,墨青举刀格挡,金白光芒与灰绿甲壳碰撞的瞬间,整个回梦泽都在震颤!墨青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剧痛,源界之刃险些脱手,而巨兽的甲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就这点能耐?”巨兽的齿轮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另一只巨爪突然从侧面袭来,狠狠拍在墨青的胸口!
“噗——”
墨青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枯树上才停下。胸口的肋骨断了数根,脖颈处的齿轮印记趁机疯狂蔓延,已经爬到了他的下颌,灰绿色的光芒刺得他视线模糊。
“墨青哥!”
远处突然传来小棠的呼喊,青绿光芒如流星般冲破迷雾,藤蔓带着虹芽草的生机,瞬间缠上墨青的脖颈,将齿轮印记死死压制!
“你怎么回来了?!”墨青又惊又怒,“不是让你回忘忧镇吗?”
“阿澈已经带守序者来了,就在外围!”小棠的脸上沾着泥污,眼眶通红,“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她的藤蔓突然指向巨兽的腹部,“那里!它的甲壳有缝隙!是能量核心的位置!”
墨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巨兽腹部的甲壳衔接处,看到一道极淡的金红色光芒——是父亲的源钥血气息!
“那是爹的残识在反抗!”墨青瞬间明白,“它在给我们指路!”
“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巨兽怒吼一声,巨爪拍向小棠,显然想先除掉这个“麻烦”。
“休想!”墨青强撑着站起,将源界之力全部注入刀刃,金白光芒中突然燃起金红色的火焰——是父亲残识的力量在呼应!他借着火焰的掩护,冲向巨兽的腹部,“小棠,用虹芽草缠住它的爪子!”
小棠的青绿藤蔓瞬间爆发,无数虹芽草从沼泽地钻出,像一张巨大的网,死死缠住巨兽的四肢!草叶上的花苞同时炸开,释放出浓郁的生机,与巨兽的“空”息产生激烈的对抗,逼得它暂时无法动弹。
“就是现在!”
墨青的源界之刃带着金红火焰,精准地刺入巨兽腹部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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