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的手还在抖,岑晚秋把旗袍撕下的布条缠得更紧了些。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轻,却压住了他想再冲上去的冲动。
“林夏的数据包。”他说,声音有点哑,“门禁码在第三段加密序列里。”
手机递过去的时候,屏幕还亮着。岑晚秋接过,手指划了几下,眉头一动:“伪装成后勤巡检ID?这权限等级够高的。”
“她留了后门。”齐砚舟靠在墙上,喘了口气,“院长今天临时改了行程,推迟所有会议,就为了等一个视频连线。”
周正海从B1楼梯口走上来,肩上的伤口渗出血迹,衣服湿了一片。他手里拎着那个染血的解药瓶,瓶子表面有裂痕,液体已经干涸。
“不是普通的远程会诊。”他说,“我查过医院外联记录,最近七十二小时没有海外IP接入备案。这场通话,是绕开系统直连的。”
三人走到第一道闸机前。红灯亮着,人脸识别框空荡荡地闪着光。
岑晚秋输入指令,等了三秒,绿灯亮起。闸门打开。
“第二层需要动态验证码。”她说,“每五分钟刷新一次。”
齐砚舟闭眼,预演启动。
血管跳动的声音在耳边放大,脑子里闪过一段线路图——不是手术路径,而是监控信号流向。他睁开眼:“东侧走廊的摄像头延迟0.8秒,我们卡在切换间隙过。”
周正海点头:“我来计时。”
三人贴墙前行。灯光忽明忽暗,应急电源还没完全恢复。走到第二个闸机前,岑晚秋快速操作,输入伪造身份码,同时避开后台日志追踪。
绿灯亮。
最后一道门是指纹+瞳孔双验证。门口站着两个保安,背对着他们,在低头看手机。
“他们在等通知。”周正海低声说,“还没动手。”
岑晚秋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永生花茎,轻轻插进门缝上方的通风口。花茎微弯,反射出室内一角画面。
手机镜头对准茎干。
画面晃了一下,接着出现投影屏幕的一角。
一个男人坐在皮椅上,侧脸轮廓清晰。鹰钩鼻,眼角有道细疤。
齐砚舟瞳孔一缩。
“这张脸……”
“和郑天豪年轻时一样。”岑晚秋咬牙,“他们是亲人。”
投影里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断断续续。
“……实验体反应稳定,母体数据同步率已达97%。下一步,启动全球投放计划。”
院长的声音在回应:“齐医生这边越来越接近核心,是否提前清除?”
停顿两秒。
“不用。”那个男人开口,语气平静,“让他们继续找。等他们亲眼看到‘母体’,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齐砚舟拳头攥紧,指节发白。
周正海敲了敲墙,发现隔音层有空隙。他摘下听诊器,递给齐砚舟:“你耳朵比我灵。”
齐砚舟把听诊器贴在墙面。
心跳声混着电流杂音,但对话清楚传入耳中。
“克隆项目进展如何?”
“第十三批已完成耐药训练,存活率61%。紫鸢素抗性提升至临床用药剂量的四倍。”
“很好。准备向东南亚和南美市场释放新菌株,记住,要配合我们的特效药同步上市。”
齐砚舟摘下听诊器,脸色铁青。
“他们不是治病。”他说,“他们在造病。”
周正海握紧了解药瓶:“用克隆人做试验,批量培养超级耐药菌,再以天价卖‘特效药’。这不是医疗公司,是杀人集团。”
岑晚秋把手机架在花茎上,开始录像。画面里,投影持续播放着一组数据图表,标题写着:“Project Genesis:全球耐药模型预测”。
“上传到内网广播服务器。”她说,“只要触发紧急通道,全院都能看到。”
“等一下。”齐砚舟拦住她,“先别发。我们需要更多证据,不能只靠一段模糊影像。”
话音未落,投影突然闪烁。
里面的男人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屏幕,直直望来。
“有人在监听。”他说。
院长猛地站起身,按下了桌下的警报按钮。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至少四个人,正在快速靠近。
“来不及了。”周正海把录音笔塞进口袋,“现在公开,至少能留下记录。”
齐砚舟不再犹豫。
他抬脚撞向办公室大门。
砰!
门被撞开,消防斧顺势劈下,砍断投影设备的电源线。
画面定格。
那个男人正要起身,侧脸完整暴露在灯光下。五官与郑天豪几乎一致,只是更老,眼神更冷。
“是他父亲。”岑晚秋盯着屏幕,“郑天豪背后的人。”
周正海走上前,把染血的解药瓶重重放在院长桌上。
“你们用克隆体模拟人体反应,制造耐药菌株,再高价出售解药。”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扎人,“这不是医学进步,是谋杀产业链。”
院长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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