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盛宴,终于在一种极度喧嚣与疲惫交织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送走了最后一批贵客,白府那紧绷了数日的弦似乎终于稍稍松弛,却又弥漫着一种等待结果的焦灼与期待。
三国使节并未立刻离去,而是下榻在辰阳城的驿馆之中,显然仍在观望、评估,甚至可能暗中与白家或其他势力进行着更深入的接触,毕竟联姻还未这么快敲定。
这日清晨,用罢早膳,白老夫人难得地将孙辈们都唤到了她所居住的慈安院正厅。
老夫人信佛,厅堂内供奉着菩萨像,常年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她今日心情似乎颇佳,脸上带着些许倦容,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毕竟,这三日白家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尤其是她最看重的大房孙女瑶光,表现堪称完美,为家族挣足了脸面。
白仲廷也在座,端着茶盏,神色虽一如既往的威严,但眉宇间也舒展了不少。
白景渊、吴氏、白景舟、曹氏等长辈也分坐两侧。
白瑶光、白承宇、白承睿、白昭月、白芷薇等孙辈则按长幼和嫡庶次序站在下首。
白瑶光依旧穿着光鲜,神采飞扬。白承宇一身简洁青衫,沉稳安静。这次就连大房的庶子、年仅六岁的白承睿也到了,他怯生生地站在奶娘身边,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不时偷偷看向主位上的祖父祖母,又飞快地低下头。
白昭月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碧色衣裙,低着头,站在白承睿之后。白芷薇则精心打扮过,站在最末,脸上带着期待又有些不安的神情。
厅内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机锋。大房二房之间微妙的竞争,长辈对晚辈的不同态度,都在这看似和睦的场面下流动。
白老夫人呷了口参茶,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慈和,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
尤其是瑶光,应对宾客,展示才艺,为我们白家增光不少,很是操劳。”她目光赞许地看向白瑶光。
白瑶光立刻上前半步,屈膝行礼,声音甜美得体:“祖母言重了,能为家族尽力,是孙女的福分,不敢言辛苦。”
吴氏在一旁笑着接口:“母亲您是没瞧见,那东吴的顾公子、北靖的世子,对咱们瑶光都是赞不绝口呢!都说这才是‘凤女’该有的风范!”
白景渊也捋须微笑,面露得意。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嫡长孙白承宇,语气温和了不少:“承宇这几日接待年轻公子们,引经据典,沉稳有度,也很是得体,颇有长孙风范。”
白承宇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孙儿只是尽了本分,祖母过誉了。”
接着,老夫人的目光扫过怯生生的白承睿,语气平淡了些:“承睿年纪小,也没添乱。”小承睿吓得往奶娘身后缩了缩。吴氏瞥了一眼庶子,眼神冷淡。
然后,老夫人才看向白昭月,评价显得轻描淡写:“昭月…倒也安静守礼。”最后目光落在白芷薇身上,几乎是一带而过:“芷薇也辛苦了。”
这时,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拍了拍手,几个丫鬟端着几个铺着红绒的托盘鱼贯而入,站在一旁。
托盘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
老夫人笑道:“这次三国贵客来临,是大事,也是喜事。你们这些小辈们这几日也还算懂事。
我这儿有些小玩意儿,便赏给你们,也算是个念想,沾沾喜气。”
孩子们立刻露出或期待或好奇的神情。
老夫人首先看向白承宇,笑容慈祥:“承宇,你过来。你是长孙,日后要支撑门庭的。这方端溪老坑的端砚,纹理细腻,发墨如油,正适合你治学之用。”
那是一方古朴沉重、价值不菲的端砚,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好。
白承宇上前,恭敬地双手接过,沉稳道:“孙儿谢祖母赏赐。定当勤勉读书,不负祖母期望。”
接着,老夫人看向白瑶光,笑容加深,从另一个托盘里拿起一支簪子。
那簪身是极品羊脂白玉,温润无瑕,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圆润、光泽莹润的东海珍珠,周围缀着一圈细小的粉色珍珠,做工极其精巧,华贵非凡。
“瑶光,你过来。这支东海珍珠簪,正配我的宝贝孙女。这几日你为家族增光,功劳最大,该得头赏。”
老夫人亲手将簪子递给白瑶光,眼中满是宠爱与骄傲。
白瑶光惊喜地接过,爱不释手,再次盈盈下拜:“多谢祖母厚赏!孙女定日日戴着,不忘祖母恩典!”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吴氏笑得合不拢嘴。
然后,老夫人目光转向小承睿,语气缓和了些:“承睿还小,贪玩好动,这柄小巧的玉如意,给你拿着玩吧,盼你日后如意平安。”
那是一柄小巧玲珑的白玉如意,虽是玩物,玉质却也不错。
奶娘连忙替小承睿接过,代他谢恩。小承睿怯怯地说了声“谢谢祖母”。吴氏看着那玉如意,嘴角微微下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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