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狭窄、堆满杂物的出租屋,陶乐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铁皮门板,才彻底松懈下来。脱力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他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眉心处的灼热感已经完全消失,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濒死前的幻觉。但他清楚地知道不是。门板上那个淡淡的塔形印记,口袋里那瓶几乎见底的“破障粉”,以及脑海里清晰无比的、比苏姐所授更复杂的“驱邪符”笔画,都是证据。
他活下来了。并且,似乎绑定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昊天塔…”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萦绕心头。古神州十大神器之一?镇压一切邪祟?听起来牛逼哄哄,但刚才那被动触发的、几乎抽干他精神的一下,也让他明白,这玩意儿目前恐怕是个残次品,而且消耗巨大。
他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凉水,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稍微压下了身体的疲惫和灵魂的震颤。他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个阴魂不散的【万界杂物铺】。
订单状态显示:【已发货,正在派送中】。
预计送达时间,赫然就是明天。
他盯着屏幕,眼神复杂。这快递来得未免太“及时”了。是巧合,还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个存在的注视之下?
这种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但眼下,他没有选择。力量,他迫切需要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这昊天塔,是他目前唯一的指望。
他将手机扔到一边,盘膝坐在硬板床上(并非修炼,只是习惯性姿势),开始回顾今晚的一切。过目不忘的大脑如同精密放映机,将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道混沌塔影浮现时的感觉,反复播放、解析。
那种感觉…沉重、古老、威严…仿佛手握规则,言出法随。但核心,似乎是一种“镇压”、“禁锢”、“梳理”的意境。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想象着眉心再次发热,想象着那尊小塔的轮廓。
无效。
就像试图用意识撬动一座大山,纹丝不动,反而搞得自己头晕眼花。
“看来不是想想就能用的…”陶乐揉了揉太阳穴,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转而拿起那张皱巴巴的《常见低级符咒图解》,借着昏暗的灯光,再次研究起来。
“驱邪符”他已经勉强掌握,虽然画出来效果可能大打折扣。“金光护身符(残)”笔画更为繁复,似乎涉及某种能量的循环,他尝试用手指在空气中虚画了几次,感觉比画“驱邪符”更耗神,而且总在几个关键节点感觉滞涩,无法贯通。
“净尘符”、“安神符”相对简单,但他暂时想不到有什么用——难道给鬼搞卫生或者劝它们想开点?
他将图纸收起,目光落在那个小玻璃瓶上。“破障粉”还剩瓶底一点点。这东西对付低级障眼法和微弱晦气有奇效,但对上1704那种级别的怨念壁垒,就显得力不从心了。不知道对实物锁具有没有效果?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随即又压了下去。暂时没必要冒险。
当务之急,是拿到那个“铁塔模型”,搞清楚它和体内那股力量的关联,以及…如何主动运用它。
其次,是继续调查张建明一家的事情。那个黑衣男人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这背后,可能不仅仅是一桩冤案,还牵扯到其他势力。
想着想着,强烈的疲惫感终于战胜了紧绷的神经,他衣服也没脱,直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仿佛听到无数锁链拖曳的声音,看到一座无边无际的巨塔,镇压着万妖万魔,塔顶之上,一道模糊的身影负手而立,俯瞰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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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陶乐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猛地坐起,手下意识地摸向枕边的盐包,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
“谁?”
“快递!陶乐是吧?货到付款,88块!”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喊声。
陶乐一愣,随即想起【万界杂物铺】的订单。他看了眼手机,才早上八点多。这快递员上班真够早的。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一个穿着普通快递公司制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硬纸盒,看起来和昨天收到“破障粉”的包装一模一样。
他打开门。
“陶乐?身份证或者手机尾号看一下。”快递员递过盒子和签收单。
陶乐核对了一下信息,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快递员的手,动作微微一顿。
快递员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尚未完全结痂的抓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或者…指甲很锋利的东西划伤的。伤口周围泛着一种极淡的、不正常的青灰色。
更重要的是,在陶乐的天眼视角里,这道抓痕上,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1704房门后同源的黑色怨气!虽然淡薄,但那种阴冷、痛苦的特质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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