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铁幕带来的消息,结合陶乐方才那如同噩梦初醒般的惊悸,共同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一位未知的、位阶极高的“神骸”存在,已经跨越了空间与维度的障碍,将她的“目光”投注于此,并在陶乐的灵魂深处,留下了一道如同镜中倒影般的“标记”。
“能屏蔽或者干扰这个信标吗?”云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铁幕询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铁幕摇了摇头,脸色难看:“这种能量印记的层级太高,其运作原理完全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科技和灵能理论范畴。它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因果纠缠’,而非单纯的信号发射。我们尝试了多种能量屏蔽和频率干扰,效果微乎其微,它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向外发送信息。”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更糟糕的推测:“而且,我们无法确定这个信标发送的‘信息’具体是什么。是陶乐先生的实时位置?是他的生命状态?还是……他力量特性的详细数据?如果是后者……”
后果不堪设想。一个对陶乐能力了如指掌的恐怖敌人,将在未来的任何交锋中,占据绝对的优势。
陶乐躺在维生舱中,感受着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微弱“回响”。那个自称“寂灭主母”薇奥莱特的存在,其低语并未因他的清醒而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了一种背景噪音般的、持续的精神污染,不断试图侵蚀他的意志,窥探他的思绪。他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运转【本源刻印】那残存的力量,才能勉强抵御这种无孔不入的窥探与低语。
这种状态下,别说恢复力量,就连保持意识的清明都极为困难。
“必须想办法切断这种联系,或者……至少是暂时屏蔽它。”云薇看着陶乐苍白而隐现痛苦的脸,决然道,“常规手段无效,我们就尝试非常规的!”
她的目光投向了病房外的某个方向——那是白小玥所在特殊监护单元的方向。
“紫薇执剑使离开前曾提及,引导‘容器’体内惰性的‘归墟’能量,或可加速陶乐的恢复,但风险巨大。”云薇快速说道,“现在,我们或许可以换个思路。白小玥体内残留的‘归墟’之力,与那个‘寂灭主母’的力量同源。如果我们能设法引导这股力量,不是用于修复,而是用于……‘伪装’或者‘干扰’呢?”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利用一种危险的力量去对抗另一种更危险的力量,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玩火自焚,同时引爆陶乐和白小玥两个“炸弹”。
铁幕闻言,眉头紧锁:“理论上有一定可行性。利用同源但受控(或相对惰性)的‘归墟’能量,在陶乐先生周围形成一个信息屏障,混淆那个信标的定位和感知。但如何精确引导白小玥体内的能量?她的意识完全封闭,我们根本无法与她建立有效连接,更别提精细操控她体内的力量了。”
“不需要完全操控。”云薇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不需要‘命令’那股力量去做什么,我们只需要……‘引导’它流淌的方向。就像疏通河道,我们不需要控制河水,只需要挖开合适的渠口。”
她看向陶乐:“陶乐,你现在能感知到白小玥体内能量的状态吗?在不引起剧烈反应的前提下。”
陶乐凝神,尝试将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感知力,穿透层层隔离屏障,延伸向白小玥所在的单元。由于【本源刻印】受损,这种超距感知变得异常艰难和模糊。他只能隐约感觉到,在那个单元里,存在着一片深沉、冰冷、如同万年冻土般的能量沉积,其中蕴含着与“寂灭主母”低语同源,却又似乎多了某种……被“驯服”过、或者说被“消化”后残留的奇异特性。
“能……感觉到……很沉寂……但……有‘痕迹’……”他断断续续地回应。
“很好。”云薇点头,立刻对铁幕下令,“立刻准备‘灵能共鸣引导装置’,调整至最低功率,频率设定参照之前白小玥能量活性峰值的数据,但要反向调制,以‘安抚’和‘引流’为主要目的。我们需要在她的能量场边缘,打开一个极其细微的‘泄洪口’。”
她又看向陶乐:“陶乐,当通道建立,那股被引导出的微量‘归墟’能量靠近你时,你需要用你的‘空’之力量去接触它,不是吞噬,也不是对抗,而是……‘模拟’和‘包容’。尝试让你的能量场频率,无限接近于它,形成一个局部的、临时的‘同频共振区’。这或许能欺骗那个信标,让它认为你只是环境中逸散的、无主的‘归墟’能量的一部分,而非它要寻找的特定目标。”
这是一个精细到极致且危险重重的计划。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导致白小玥能量失控,或者陶乐被那丝“归墟”能量彻底侵蚀。
但没有时间犹豫了。那个“寂灭主母”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次的“注视”会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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