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园,阳光刺眼,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阶梯教室光滑的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年轻荷尔蒙的味道。下课铃歇了好一会儿,教室里净是嘈杂的交谈声、书本的哗啦声和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噪音。
赵公明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对着手机话筒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憋闷:“喂,宋叔!您就别再问我了成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回学校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刨了我爷爷的坟?我能有什么线索啊?”
他换了个手拿手机,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您别什么都问我呀!您不是警察吗?这么多年了,您老干嘛呢?我爷爷怎么死的?我爹去哪儿了?这些年您查出什么了?啊?”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追问,赵公明彻底火了,积压已久的委屈和迷茫爆发出来:“得了得了!以后我也不烦您了!指望您呀,我看,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狠狠按下挂断键,仿佛要把所有的不解和愤怒都摁进手机里。胸口因为激动又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手机漆黑的屏幕——屏幕像一面模糊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身后的景象。
一张脸!
一张精致、冷艳,如同冰雕玉琢,却让他瞬间寒毛倒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的脸!
马小玲?!
赵公明猛地回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见那个把他揍得像“剥皮青虾”、拖麻袋一样拖行、还给他贴上“回春符”算账的“母老虎”,此刻正穿着一身利落的休闲装,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那双清冷的眸子正毫无波澜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嗯,一个欠了她巨款不还的呆子。
她怎么在这儿?!阴魂不散啊!
赵公明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质问?扑上去理论?还是先跑为敬?然而——
“叮铃铃——!”
刺耳的上课铃声如同催命符般骤然响起,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林教授夹着讲义,准时出现在讲台前。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纷纷落座。
马小玲仿佛没看见赵公明脸上那见了鬼似的表情,非常自然地、旁若无人地拉开他旁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赵公明:“!!!”
满肚子的憋屈、愤怒、疑问,像被塞进高压锅的活鱼,疯狂地冲撞着锅盖,却硬生生被这该死的上课铃声和课堂纪律死死摁住。他只能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旁边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腮帮子咬得咯吱作响,喉结上下滚动,硬是把冲到嘴边的一万句“问候”咽了回去,憋得脸都快青了。他感觉自己像个快要爆炸的河豚。
讲台前,温润儒雅的林通天林教授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带着学术的沉稳:
“同学们,我们继续讲魏晋玄学。玄学,是中国魏晋时期兴起并盛行的一种哲学思潮,其核心是继承和发展了老子、庄子的道家思想,并融合了《周易》的哲学内涵……”
赵公明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旁边的马小玲像个巨大的磁场,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和怨念。他如坐针毡,眼神时不时地往旁边瞟。
“……它以《老子》、《庄子》、《周易》为基本经典,后世合称‘三玄’,通过注释和阐发这些经典,探讨‘有无’、‘本末’、‘体用’、‘言意’、‘名教与自然’等抽象、玄远的哲学问题……”
就在教授沉浸在玄妙的哲学思辨中,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书写板书时,赵公明眼角的余光再次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不是人。
只见一道轻巧如烟、优雅无声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悄然出现。那是一只猫。
但这只猫的样貌,瞬间让赵公明忘记了旁边的马小玲,忘记了胸口的疼痛,甚至忘记了呼吸!
祂的身体被一道清晰得如同刀裁般的直线,截然分成两半:左半身是纯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墨黑,如同凝固的子夜;右半身则是无瑕的、不染尘埃的素白,如同初降的新雪。界限分明,不容混淆,带着一种非自然的秩序感。
然而,当视线聚焦到祂的面部时,那道笔直的分界陡然产生了令人心悸的变化。它化作一道蜿蜒、流畅、充满力量感的S形曲线,如同一条沉睡的微缩古龙的脊背,盘踞在祂的脸孔之上!这道S形分界线并非死板的刻痕,而是带着一种内敛的、沉静的力量感,祂优雅地分割开黑与白,在鼻梁、颧骨和额际形成不对称的流动区域。黑与白在S形的引导下相互浸润边缘,却又不失各自的纯粹,形成一种既和谐又充满极致张力的诡异图景。
最摄人心魄的是祂的眼睛!
在这被S形龙脊分割的两半面孔上,栖息着那两只色彩、形态完全颠倒的异瞳:
纯白半边(S形勾勒的区域):一只深邃如无星夜空的漆黑眼白,其中心点着一粒冰冷、锐利、仿佛能刺穿灵魂的银白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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